本帖最后由 齐齐哈尔 于 3-5-2016 01:38 PM 编辑
在分裂状态中挖掘趣味 ——谈《换斗星移》的外力介入 徐墨龙
去年7月间，笔者有幸在巴生光华独中看了由该校戏剧学会制作、吕俊霖老师指导的《换斗星移》话剧。感觉作为一部中学生戏剧，却难得呈现出一种结构巧妙、佳句不绝的成熟感，且合成得有模有样，与曾看过的大多中学生戏剧不一样。 剧名出自成语“换斗移星”，意思是：改变天空星斗的位置或比喻一种能力高超神奇。该剧主要是取前一个义项。用现在说法就是“换位思考”。但换位思考是“假设我是他，我会怎么想”而已，而《换斗星移》却是说了一个互换身份：让“我”变“她”、“她”变“我”的故事，促成这个“变”的是拥有高超神奇能力的“护家使者”。 王家一家四口里妈妈和姐姐常因小事口角，闹得家无宁日。护家使者决定介入，祂化身为“王家太叔公”并施法让母女俩灵魂交换——母女俩开始以对方的身体生活。新身份让彼此有机会进入对方世界，在体会、理解了对方的处境与思想后，关系大逆转。 这个戏反映的现象很普遍，在青少年子女成长中，如与父母缺乏沟通了解，彼此的冲突会愈演愈烈。剧中的母女就是这样。这应是许多青少年的困扰、家长的痛。故这样的题材必然吸引构成校内演出的主要两大观众群，学生与家长的兴趣。 《换斗星移》是喜剧，喜剧不好写。但编导不走捷径、不洒狗血，而是从剧中人物身份转化后的分裂状态产生的矛盾与尴尬里挖掘趣味——一种“错位喜剧”的精细经营。例如医生的告知（姐姐附身）的妈妈有关她的检验结果，妈妈的回答是：“医生，你是说我妈妈得到了大肠癌？”医生：“你妈妈？张碧莲不是你吗？” 妈妈发现失言，连忙掩饰：“是，我现在是张碧莲。谢谢你医生。”其实，在剧情中安排“癌症事件”是一个老套手法，但是这样的“悲惨事件喜剧化处理”，包括在戏的结尾不让妈妈死去，却避开了煽情的俗套，也强化了喜剧的特性与效果。 著名的转换身份戏剧应是法国剧作家热内的《女仆》：女仆每当女主人外出，她们就表演主仆游戏。马克·吐温小说《王子与乞丐》也说转换身份。而《换斗星移》的转换身份更像美国电影《两男变错身》：两男羡慕对方生活，一次在许愿女神下尿尿时，他们说出了“我想要你的生活”的愿望，结果次日起来两人互换了身体。上述两例互换，当事人都是自愿的，《换斗星移》的母女却是外力介入才有机会互换。这里头或有悲观又急切的潜在心里：许多亲子关系无望自力挽回，迫切需要外力介入。剧中外力即化身成为王家太叔公的护家使者——许多喜剧情境都是因为他而生发。 饰演太叔公的李英建以一个糟老头的造型出现，博得了现场观众的喜爱。其实他的戏份不是特别多，只是在很多节点上要他来承接：剧本结构让他有很多发挥，而他也不负所托发挥出色。同样饰演顾家天使另两位演员却有咬词不清现象，在第一场戏里他们的台词还真不少，这可难为了观众耳朵。这也是本地中学生戏剧训练的一个硬伤。饰演妈妈的林以乐，外形的成熟让她演妈妈时更有说服力，反而她演女儿附身时却不那么讨好了；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演姐姐的颜欣琳身上。当然这种变身的角色本来难度就高、有更丰富的层次要求；整体上来说她们还是不错的。 剧中母女对换身体后，进入对方的生活，这时导演用灯光分区，以一种快速剪辑的电影手法，交代她们进入对方世界后的情形：适应、学习、惊吓、疲累......在压缩的时空里交代了大量信息，使戏剧得以在90分钟内完整有效地交代事情的演进与人物的成长。这种详略得当的处理，带来的不仅仅是信息，也是一种情感的抒发。在戏的尾声里，在音乐的衬托下、观众看到了一家人的相互陪伴扶持，虽然日子还是难免磕磕绊绊，却终究把对方放在心上，不离不弃。最后一个镜头是“医生与爸爸姐姐解说妈妈病情，弟弟推着换了病服的妈妈出来。”：这个开放式的结尾给人一种伤感中带着幸福的慰藉。 总的来说这是一台不错的戏，应该可以走出学校让更多观众看到。 最后借此探讨一个课题：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护家使者”应该就是“门神”；也许作者理解门神的职能只有驱鬼辟邪，即抵抗外侵作用，而剧中家庭的困境却是内乱，故更倾向基督教色彩的“使者”概念来设置人物。这里并无好坏之论断，只是忧虑“去中国化”之无意识，也是中文戏剧民族性淡化的原因之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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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5-2016 01: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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