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明了的死神邀约

匿名小红帽

“小妍！你这个教不会的孩子！你以为我们是要免费让你吃住吗？快快把碗洗好！衣服还等着你晒！”一个中年妇女在客厅翘着脚咬着苹果喊道。

这时，10岁的小妍默默地拿着饭碗从一间小房间走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吃饭都吃那么久！家务不用做了吗？肯定是在房间里面偷懒不想出来！我告诉你，我当初只是念在你的爸爸妈妈给过我一笔小钱，要我照顾你我才让你住我们家，你别以为我有欠你的！没用！”中年妇女看到小妍走下那个楼怒气就开始沸腾，今天早上打牌输了RM150的气完全吞不下去，现在这个死丫头在那里闹事偷懒，没用！

“妈妈，为什么你一直骂小妍姐姐？老师说骂人不好。”坐在中年妇女身边的月月望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只是在教聪明那些不会做的人，都多少岁了还要偷懒！女儿，你不要学这种人！”

小妍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默默地拿着刚用完的碗筷到厨房开始洗所有碗筷。肚子还很痛，小妍只想赶快把所有事情做完然后回到自己就连窗口都没有的小房间躺好。中年妇女的声音伴随着小妍洗碗，刺耳又不真实的话，小妍很好奇她都是怎样活的，怎么一点成长都没有？

碗洗好了，小妍从洗衣机拿出洗好的衣服晒。望着月亮，望着黑色的天空，还有听着刺耳又不真实的话，老天爷啊，如果我聋了那该多好？也许小妍应该知足自己没有残缺，但原谅她被逼出来的不知足吧，她只是用直接明了的方式尝试逃避问题。

第二天。

小妍四点就起床，准备了早餐以后自己什么也没有吃的就走路去学校了，天依然很黑，仿佛自己才刚刚晒完衣服。上课的时间应该是小妍最开心的时候吧，没有刺耳又不真实的话。

上课之前，学生们在食堂等候铃声响起，小妍的朋友也陆陆续续地到了学校。

“听说国语老师昨天从楼梯跌下来！你们说今天是不是有两节空节？”明仪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

“什么听说？简直就是！我哥在场！”班长倪拉瞪大眼睛地说。

“那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带我的电话来学校玩啦！”若若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地说道。

“出门前我才听哥哥说的啦！可是你没带电话没关系，因为我有！”倪拉一边坏笑一边指着自己的口袋。在一旁静静发呆的小妍被若若这样一拍桌子吓到了，快速地把专注力拉回对话中。

“小妍！你有没有听到倪拉说什么啦？她说国语老师很可能没来！”明仪知道小妍刚刚一定在发呆没有参与到对话。

“哦？那很好啊。”小妍说道。

“你这个小妍，每次都发呆！可是我有东西要让你们看！我昨天滑面子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影片，标题是听了会让人想自杀的禁歌！”倪拉突然压低声量地说道。

“蛤？什么是禁歌？”若若问道。

“禁歌就是被禁止播放的歌。”小妍打起精神参与话题。

“那为什么被禁止播放了还能在面子书找到？”若若又问。

“为什么不能被找到？面子书什么都能找到！”倪拉一副认真地说道。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国语节了，拜托老师别来！！”明仪非常认真地在祈祷着这件事，认真的明仪弄到小妍也开始期待。

过了10分钟，依然没有老师进来，这时同学们已经心里有数，以国语老师准时的个性，他不会来了！

“Yes! 我带了耳机来，等下我先和小妍去厕所听，然后我把电话和耳机交给你们，你们再去听！听了以后我们讨论！”倪拉发挥她的领导能力开始分队。

“可。。可是我们真的要听吗？”小妍开始着急起来。

“哎哟，你怕什么啦？你打算自杀吗？”倪拉问道。

“但我也怕。。”若若也开始感到有点害怕，毕竟这是大人定下的禁歌，就连大人也怕，那他们呢？

代课老师进班，倪拉喊“起立！”

“早安同学们，坐下，做自己的事。”代课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就开始埋头批改作业。

“我不管你们怕还是什么，小妍我们走。”才刚说完倪拉就站起来拉起小妍的手。

她们走到厕所进了同一格，倪拉先是从口袋拿出手帕再拿出手机然后找影片。她自己带了一边的耳机然后把另一边递给小妍。

“Nah！小妍！”

“倪拉，我还是不听了。”

“为什么？”

“我怕！”

“怕什么？这只是一首歌！”

“我怕我会自杀。”

“不会的。”

“我会的！”

“。。。” 倪拉也没说什么就自己开始听了，听了一分钟多以后她就把耳机摘下。 “都说了没什么的！走吧，小妍！”

“你会生气我吗，倪拉？”

“不会啦！又没什么。”

“那那首歌有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她们两个走回班上，明仪和若若望着她们。

“怎样？”明仪先问。

“根本什么都没有！”倪拉非常霸气地回应。

“小妍，你觉得怎样？”

“我。。没听。”

“好啦，到你们两个了，快去！”倪拉从口袋拿出手机和耳机在桌子下交给若若。

5分钟后，若若和明仪也回班了。

“怎样怎样？”倪拉很迫切地问道。

“我们很怕，没有听完！很恐怖！”从若若的眼睛里好像好看到少许的眼泪。

“哪里有？”倪拉不明。

“倪拉，你当然不怕，你都一直有人陪。”明仪看起来也挺害怕的。

小妍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陷入了一阵沉思。

上完课，小妍带着孤寂地脚步走回家。在回家的途中，心里不断想着那首歌会是什么歌？她很害怕，她很害怕会听见那首歌，她不想听见。。任何东西。

跟往常一样，一踏进家门中年妇女就开始她即刺耳又不真实的辱骂。饭桌前坐着中年妇女和刚从幼稚园放学的月月，小妍什么也没有说地就上二楼然后把书包放下再去厕所冲凉并且手洗自己的校服和袜子，然后再把校服和袜子拿去晒。昨晚晒的衣服也快干了，等下就能收了。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中年妇女和月月也离开饭桌了，小妍盛了一些白饭就拿回房间吃。吃着吃着，她也哭了。

其实这一切真的很没意思。

这时，门被悄悄地推开了，是月月。

“小妍姐姐。。”月月一边探头一边小小声地叫道。这个家，只有月月关心她。

“小妍姐姐为什么你又哭？为什么只吃白饭？有鱼丸，很好吃。”月月走到她身边。

“你现在去拿，妈妈睡着了，等下如果她问的话我告诉她是我偷吃的。”如此善良的月月没有被刺耳又不真实的声音影响。

“月月，谢谢。”小妍笑了，关心是最好的味道。

“小妍姐姐，我很不开心。。妈妈每天都骂人，爸爸也经常不回家。。”小妍低下头，头上绑着的马尾看起来也很失落。

“月月，你觉得你妈妈。。对吗？”

“我觉得她很不好，书上学的好，她都没有，只有不好。我不喜欢她骂人，爸爸也不喜欢她骂人。我不喜欢跟她在一起。”

“月月，你可以借我你的iPad吗？”

“可以啊。”月月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拿着iPad进来。

“月月，你知道哪里可以看到影片的吗？”

“Youtube吗？我开给你。”月月开了Youtube过后就把iPad递给小妍。

小妍拿着iPad也不知道也怎么用。

“要怎样打字？”小妍问道。

“写这里。”

小妍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听了会自杀的歌”

看到了，就是那个影片。

“月月，你在这里坐着等我。”

“嗯！”月月乖乖地点头。

小妍捧着iPad走到主人房。

关上房门，小妍望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中年妇女，内心和外表都很丑陋的大人。

按上“播放”，她也没有逃避。就一直望着中年妇女，自己也听着这首歌。

中年妇女惊醒，望着站在床前这个直钩钩望着自己的10岁女孩，配上音乐，心里突然充满恐惧。

“你。。你这个死丫头要做什么？”

小妍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地听完。

整首歌播完以后，中年妇女从床上迅速离开然后跑出房间。

“月月！月月！你在哪里？出来！”中年妇女冲出了房间就大声地叫女儿，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了。“该不会。。杀了月月吧？” 她很迷失，她要在哪里开始找月月？

“月月在我的房间。”小妍的声音从主人房内传出。

此刻中年妇女没有想法，她不敢想象，自己女儿的尸体就在那间连窗口都没有的房间里。

慢慢地打开房门，中年妇女看到的，是坐在床上望着她的女儿。

“月月！月月你没死！担心死妈妈了！”中年妇女抱着月月，可是月月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喜欢小妍姐姐，可是同时也不想失去妈妈。如果妈妈是好的那该多好，那她就不会那么迷茫。

小妍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主人房，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用直接明了的方式尝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