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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ei_mun

捉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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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注:“雅禁”,俗称禁婆,也就是巫婆。她们声称是神鬼的替身,可以沟通阴阳两界,能卜吉凶、问鬼怪,跳神驱鬼治病。〗
  第二章 恐怖的报应
  “起灵!”村长悲怆的大喝,几个晚辈级的年轻人嘿了一声,抬起了棺木。
  阿旺头戴笠帽,腰别弯刀,背挂鸡笼,鸡笼里那只鸡不安的“咯咯”叫着。他在大门处面向外跪着,他老婆和两个兄弟的一家在门外朝着房子俯跪着。
  “迎殡!负魂出门!”感觉到棺木就要越过自己的头顶,阿旺俯下了身子,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结束了!
  “砰”的一声,阿旺只感觉自己头顶被重重砸了一下,让他差点趴到地上,接着耳边听到村民们窃窃私语。有三分惊异,倒有七分幸灾乐祸!
  按规矩,棺木要从孝子的头上越过,但确实不能碰到他的头的。可对几个抬棺的人而言,自觉的手中的棺木突然一沉,避无可避地咂到了阿旺的头上!
  这非常不吉利的,可阿旺三兄弟平时做的太损德了,村民们巴不得他们遭到报应。
  在阿旺的惊惧中,棺木被抬到门外。这时候要小憩一会儿,用红纸盖于棺上,并拴上红公鸡。然后送殡的队伍才从寨子里出发,直奔后山的坟场。
  一路上,村长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人踩着奇特的舞步,哼唱着不名的送灵歌谣,以火把前引,棺随火行。其余送葬的人、挽幛、花圈、紧随其后,沿路抛洒买路的纸钱。阿旺三兄弟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不时掉头拜跪接魂。并将所带的糯米饭献棺前,作为路祭。
  他们是黄昏时出发地,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才到达坟场。坟场里已先由村里的人挖好了墓地,只等着往生者入土了。
  “停灵!”村长让大家把棺木放下,走到墓边,先在墓穴底撒了些纸钱,念叨着祝福往生者来世幸福富贵的话,然后叫阿旺朝外跪拜,抓土从左右肩向后丢入穴内。又在穴四周各挖一锄土抛入,才抬棺入穴垒坟。
  阿旺抛土入穴后,捧起了一炷香,再这一瞬间竟然也有些愧疚的心酸。他想看看这个被自己欺凌冷落的老父,再看看他简陋寒酸的木棺。但按规矩他此刻必须走了,不能再做什么。
  他要独自一人先回家,一路上即不能回头,也不能与人谈话,回到家后将捧香插入灵牌前的香炉。才算完成出殡。
  本来如果他请了道公超度亡灵的话,家中应该留有家道徒的。他们会手持小铃,在全村燃香敬祖。施放“油锅”,抛洒五谷,驱邪赶鬼,祈求各户平安,丧家得福。
  可他怕浪费钱,没有请人来,所以村寨里是个空空的家在等他把!
  山里的夜来得快,在阿旺往回走时,天还有些微亮,此刻已然全黑了,而且还阴沉了下来,没有月亮,山风倒是起了,一阵阵刮在他的后脖梗上,感觉有人在吹凉气一样。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阿旺对自己说着。同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并且加快了脚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毛,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喵~~”一声猫叫凭空传来,在寂静的夜募然出现,着实吓了阿旺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猫叫声。而是那么阴沉、那么凄厉,宛如婴儿地哭声,好像是从黑暗中专门为他而来,在警告着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终点已到,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是昨晚的停灵的地方不停叫着的那一只!
  阿旺认出了这只从没出现过身影的猫,感觉这一次它不再是远远地盯着他,而是好像蹲在他肩膀上,它的叫声就在他耳边。
  他蓦然停住,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瞟瞟,突然发现左侧的树林中有一对幽绿闪亮的眼睛在看她!
  惊骇之下,他手中鲜货差点掉在地上。
  “别缠我!”他大叫一声,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跑。山路漆黑,只有燃烧着的香头一闪一闪地在前方指引,更显诡异,宛如勾魂地狱的火苗!
  “喵~~”不到一分钟,那催命的猫叫又响起了,就在他背上!
  阿旺腾出一只手来往背后抓,什么也没抓到。可他就是感到后背温热着,身子也沉重起来,仿佛背着个什么东西,而那猫叫声又一声紧似一声地追在他身后!
  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他一跤,手中的捧香摔出去好远,在黑暗中慢慢熄灭了微弱的红光。阿旺顾不得去捡,爬起来拼命跑,同时一股奇痒共头脸上传来。他边跑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触手之下,竟然是一片猫皮!
  “救命!”他大喊一声没,也顾不得不能回头的规矩了,前后左右地张望,但确实没发觉什么跟着他,只有他从内心深处的正阵恐惧。
  他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回他的房子,紧紧关上大门,然后坐到后厅的火塘处。
  甩开了吗?他呼呼地喘着粗气,火塘里的火让他感到安全一点了。
  半天,没有动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
  “喵~~”
  再一次,那只看不见身影地猫又回到他身边。她喵喵的叫着,由远而近,然后穿墙入室,伏在了阿旺的背上,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
  阿旺吓得跳了起来,拿出火塘里一根燃着的柴梆,在空中乱舞乱挥,疯了一样追逐那没有踪影,旁人也听不到的猫叫。
  不是不但没有赶走那猫,反而觉得那猫叫声越来越清晰,慢慢地,他竟然听到猫叫声来自自己的肚子里。
  他“哗”地撤开蓝色对襟布褂,看到自己平滑的胸口正中,慢慢地鼓起了一个小包,和被毒虫叮咬过一样。只是这小包没有变红。只是越来越鼓!
  他惊恐地用手去按,入手处,只感到那么个小包里有什么活得东西。当碰到手后突然一滑,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再按,小包就再移位。
  随着他地手越拍越快,小包也越移越快,到后来,他没有时间判断。只是不停地、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喵~~”
  又是一声猫叫从阿旺的肚子里传出,让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在当地!
  小猫笑了,有谁听过小猫笑得?可是阿旺明明感觉它是在笑得!阴森的、得意洋的、轻蔑地笑!
  “啵”的一声。在他发呆的时间里,他胸口上的小包长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个东西破皮而出!
  一根草!确切地说是一株植物,从他地胸膛里钻了出来!
  剧痛一下子袭击了阿旺!这时候猫叫声也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肝!一下一下、横拉竖扯、支离破碎!
  阿旺疼得死去活来,但嘴巴象被封住一样无法张开,只有闷在喉咙里的叫。当他终于张开头来,却吐出一团花毛!
  他来不及惊愕。因为它感觉肚子被人剖开了!低头一看,是那株植物以奇异的速度滋长了开来,在他整个胸膛上竖成一线。
  然后他什么也听不到,倒下前,他看到眼前一片红色的雾散了开来!还有他的爹就站在门口,青灰枯瘦的变形的脸上,挂着一滴鬼泪。
  ※※※
  村寨里的人回来地时候,发现距村口几步远的地方,还剩下一截的棒香掉在地上,早已熄灭多时。当时大家就感到大事不妙!赶回村里后,看见阿旺家里黑灯瞎火的,门从里面反锁,任人怎么叫叶不开!
  在村长的主持和阿旺老婆的点头下,几个年轻劳力劈开了木门。当大家进入后厅时,那恐怖的一幕,让许多人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阿旺仰躺在火塘的边上,脸上呈现出一丝苦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球都变成了红的。而他的身体,确切地说是他的胸膛正中爆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中,内脏喷的到处都是,他的心脏就放在了他的左手里!
  阿旺的老婆见状当场昏了过去,村民们也都心惊肉跳,但目光却瞧向阿木和阿水。
  他们中谁是下一个?
  ※※※
  “阿木~~阿木~~”
  一个苍老地声音把阿木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老婆,可他老婆睡得很实,一点没有醒转的样子!
  “阿木~~阿木~~”
  是爹的声音!
  阿木冷汗落了下来。那天看到棒香没有接回家中的排位前,哥哥又死得那么离奇,他就知道是他爹的阴魂不散了!他再度猛摇身边的老婆,可是那女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反应。而这时,木制的楼板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木~~阿木~~”
  他骇得从床上滚落下来,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向他住的厢房这边来的。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差点尿了裤子。慌乱中,躲到了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赤脚直“走”到床边。
  虽说是走,也有“正常”的脚步声,但那双脚却离地有三寸,细瘦的脚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他爹的脚没错,那丑陋的疤痕时为了保护他而被野狗咬得!
  爹曾经那么疼爱她,可他却——如今爹是来掐死他的吧!
  他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盼望着他爹的鬼魂找不到他就会离开,但那双脚站在床边一会儿,但后一颗头慢慢降了下来。
  月光下,阿木看到那张脸是他爹没错。只是脸孔已经腐烂。因为过于瘦弱,才一腐烂就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阿木~~”他动了动嘴唇,象笑了一下一样。“把肚子剖开!”
  阿木差点晕厥过去,看着一双枯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爹,不要,阿木知道错了!”他哭喊。
  “剖开肚子~~阿木~~剖开肚子!”枯手摸到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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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他本能地推开那只手,由于用力过大,竟然把手打得脱离了手腕。但那手依然顽强地向前爬。
  “快点~~剖开肚子!”阿木见那手又抓了过来。惨叫一声,与此同时一声猫叫也同时响起。那猫叫地声音如此泼辣凶狠,吓的他爹的鬼魂一下不见了踪影,但那声“阿木”还拖长了声音响着。
  阿木见状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抹了以下额头上的冷汗,腿软地跌在床上。
  “喵~~”不知哪里的猫又叫了一声。
  “知道拉,你救我阿木一命,我不会亏待你啦,明天你来,我给你鱼吃!”阿木对着半开的窗户说。
  开灯看看手表,还只是半夜,可他也不敢再睡了。发愁着要怎么才能熬到天明。
  爹会再来找他吗??也许他明天要去坟上祭以下,要爹放过他,或者他搬到他老婆娘家的寨子里去?要是那个猫还在就好了,没想到猫还能辟邪!
  他才这样想,耳边就配合地传来一声猫叫,可是这猫叫声太近了,阿木备受惊吓的心剧烈地跳了以下,以为野猫闯进来了。
  可是他左顾右盼,哪有猫的影子?
  “喵~~”声音又近了,提醒他猫就在附近,或者就在他身上!
  一瞬间。阿木突然有种感觉~~爹是来救他的,而害他的就是这只猫!
  那是人在生死瞬间的本能,那是他最后的觉悟,随着他地嘴巴无法张开,他恐惧得浑身酸软。冷汗如雨,他亲眼看到哥哥的死在自己身上复制!
  ※※※
  阿旺和阿木的死吓坏了霸道凶狠的阿水。他在三兄弟中最是厉害不敢说横行乡里,但也是无人敢惹的人。可是这一次,每个人都说是怨鬼索命,看着乡亲们冷冷的眼神,他真正害怕起来。
  他曾经殴打过他的爹!
  二哥的老婆哭喊着去村长那里报丧后,曾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地他,竟然在看到二哥和大哥一样的惨死状后,吓得把屎尿全交待在了宽脚裤里,一路淋漓到家。
  山的那边就安全了,鬼魂穿越不了高山和河谷,他要离的远远的,趁鬼魂白天不能追上他的时候,所以他马上要走!
  他不顾老婆孩子的哭叫,只说哪天来接他们,就拿了家里的细软离开了。
  他匆匆忙忙在山林中穿行半天,中午时分累的快走不动了,于是找了块阴凉地坐下休息,但才一坐下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身上也带着猎枪,可是这猫叫竟然吓到他了。因为,那猫好像就在他的背上,而却那声音像是在笑。
  猫会笑么?没人知道猫笑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就那么感觉!还有他从没想过,人可以那么惊恐地!
  阿水的尸体是在几天后才由一个打猎德后生发现,他的死状比他两个哥哥还惨。血腥吸引了野兽来,把他的尸体啃的几乎成了一幅枯骨,但是他地那颗心,还在左手中握着,竟然没有野兽肯吃!
  对于这三兄弟的死,村民们并没有报官。在他们的宗教信仰里,他们尊各种生灵为神,对于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遭天谴有什么奇怪!根本是正常死亡的范围,就连他们的老婆儿女也没有要讨说法的意思,村寨又那么偏远,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以后的数月,并没有再发生这种事!这偏远的山区又恢复了宁静,这秘密的死亡被日复一日的山风吹拂进深深地山林!
  第三章 生日与工作
  小夏从家乡回来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事务所报道了。
  上次日本鬼的事件折腾的她心力交瘁,终于休了生平最长的一次病假,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转眼从冬末到了春天。
  “嗯,黑了点,不过壮实多了。”主任笑咪咪地说,好像很高兴她这个后进分子返回精英团队。
  小夏急忙送上一点家乡土产。
  主任和她多年师生,又多年领导和下属关系,也不和她客气,接过东西示意她坐下。
  “小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给你个事情做。”
  “主任尽管吩咐。”小夏一副听话好孩子的模样。
  “哦,是工作调动的事。”
  虽然主任轻描淡写,小夏还是吓了一跳!
  是她的低能终于让主任忍无可忍了还是病假休的太长?她要失业了?还是被下放去当茶水小妹?她是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底都要去万里那里蹭几顿饭才能渡过,如果她失业或者降级,是不是要游荡街头了?
  “调动啊——那个——给个机会行不行?”
  主任饶有兴味地摆弄着小夏带给他的礼物,头也不抬地说,“什么机会不机会,以为我要开除你吗?不要怕,不过是正常德工作调动!”
  正常调动,就这么个事务所,能调到那里?还叫她不要怕!那可能嘛!她这种边缘人物心理很脆弱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自己会倒霉。
  “你才进门时。不是正有个人和我刚刚谈完吗?”
  小夏想了一下,点点头。
  那个人和她擦肩而过,互相点了个头。在她地短暂记忆中,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既不太丑也不太帅,身材也是中等,其余的印象就很模糊了。说白了,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不会被人特别注意。
  “他是谁?”
  “他叫关正。是我以前的学生,比你高四届,严格说来也算你的学长。”主抬起头来。“他是个很理想主义的人,我教了那么多学生,说实话,他可能是最相信法律的一个,一心想要维护社会公义。”
  主任说到这里有点感慨。“才学习法律的时候,以前一腔热血地人很多,可是投身到现实中后,还能保持赤子之心就不容易了,人有太多的贪欲了!小夏,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么多学生和这么多员工中,总是回护你吗?”
  “我狗屎运好呗!”小夏傻笑了一下。
  “是因为你还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主任微笑,“这听来很酸,可确实是实话。如果事务所中还有一个不会为了钱而昧良心地人,或者说不会为了这个而挣扎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小夏觉得自己冷汗落了下来,顺着脖颈一直流到胸口。这是自己吗?不是说雷锋吧?她刚才还怕降级后会没钱去买那条自己看中的名牌裙子,现在主任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人!
  她羞愧地低下头,低声说着,“您太过奖了!”心里却在想,那裙子二千块钱一条,这也太腐败了!可是——也实在太漂亮了!
  不过,这不是主任给自己下套吧?
  “我说的是真的。”主任一脸正经,“不过。咱们说正事。关正从毕业到现在,一直致力于法律援助事务。他在学校时是有名地高材生,法律业务能力很强,可以有很多机会赚大钱,可是他对那些不屑一顾。何钱比起来,他更看中理想。”
  “确实是理想主义者,值得钦佩。”小夏诚挚地说。
  “是的。说来可能不容易理解,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他是很有侠气的,愿意帮助弱者,劫富济贫。这些年他一直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在乡村进行法律宣传和向弱势群体免费提供法律服务,上个月才回来。可是,你猜他来我这儿干什么?”
  “看望老师呗!”小夏顺嘴答,但心里却意识到这和自己的工作调动是有关,真希望自己想错了,但主任的回答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主任慈爱地看了小夏一眼,可小夏怎么觉得他一脸老奸巨滑,“他在几个财团地赞助下,成立了一个连锁型的民间法律援助机构,全国大约十几家吧,本市也有一家。可是他没有那么多人手,所以他来我这里挖人,想找个既有正义感又有实力的年青人,让我支援他的义举。”
  小夏眼前登时出现幻觉,亲眼看到那条美丽的裙子像被惩罚的亡魂一样灰飞烟灭。
  “我想,增间事务所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了。”主任终于道出正题。
  “那个——正义感我有。至于实力——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小夏挣扎说着。
  她不是不想做法律援助的工作,事务所里每回有这样的案子她都抢着去做,因为她本性里喜欢帮助人。心肠又软,又不会拒绝别人。帮助弱者,她非常满意。
  可是如果要她离开这里取其他地方工作,那么她再犯了错,大概没人能容忍她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靠民间赞助来发薪水的援助机构,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看来必须要改,而且她漂亮衣服也将和她永远永别了。
  还有她那可怜地那点存款,她才为了送那两个臭男人礼物而花光了!
  唉——
  “不要这么说,你这孩子就是不自信!你就是马马虎虎的个性,如果认真一点。一定会是个好律师。你其实也是个有侠气地女孩子,正好符合关正的要求。”
  “印象中大侠都是很穷的!”小夏咕哝了一声。
  她以为主任不会听见的,可主任年纪虽然不小,该听见的一句落不下。
  “哦,是在担心经济问题啊!”主任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虽然去他的法律援助机构工作,但人事关系还是在长空,你的五险一金还有薪水全是所里给你出的。”
  耶?还有这好事?!意外之喜!
  小夏不善于掩饰的个性。让她地脸上露出了笑意,还带着几分惊喜!
  这样她不仅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帮助别人。不用像在长空那样郁闷,而且经济条件没有变!当然胜诉奖金方面,援助机构一定是没有的,不过她在长空也拿不到多少,不算是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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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穿着漂亮地裙子。打扮的美美的去帮助弱者,还真有点女侠的意思了!
  “这下高兴了?”主任看着小夏从读书时代就没改变的孩子气,不由得好笑,但心情也被她带动得好了起来。想着以后不能每天被她气得无可奈何了,竟然有一丝不舍得。
  小夏猛点头,“谢谢老师,果然老师又能力,知道什么材料放在什么地方,知人善任。”她毫不羞愧地拍马屁,“我一定为了法律正义好好干。”她发誓。忘了刚才还为了一条裙子而不愿意离开这里的高薪。
  “嗯,以后常常开看我,不要只在发薪水那天才来。现在去收拾收拾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我这就给关正打电话,告诉他我有人选了,明天你就去这个地方报道。”说完他又嘱咐了几句才叫小夏出去。
  透过办公室地落地玻璃门,看到小夏兴高采烈的样子。主任也很高兴,他愿意小夏过的快乐一点。而且自己也可以不用为了总回护她的错误被众多手下不满,一举两得,果然是好主意!
  ※※※
  小夏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房子里已经有人不请自到了。
  “咦,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怎么你随便进出?”小夏瞪着闯入者,后者正舒服地坐在她的沙发上,吃着妈妈给她带回来的好吃的,没有一点药帮她拿重物的意思。
  “咱们这么团结友爱,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万里说,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钥匙,那是他们上次集体住小夏家时配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打电话问伯母咯,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娶你。”
  小夏白了他一眼!
  “你不想我吗?”万里有点期待地问。
  “不想。”小夏心口不一。
  能不想吗?两个多月没见了!她不仅想万里,另一个男人让她想的都心疼了。好歹万里还打了个电话给她,可阮瞻竟然两个月对她不闻不问。
  这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喜欢自己吗?为什么有时她感觉他对他那么好,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有时又对他那么冰冷,仿佛她在这世界上就不存在。
  “真不想?”
  “想你有好处吗?”小夏也做到沙发上,把万里挤得往边上挪了挪。
  “就知道你势利。”万里用纸巾抹抹受,从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你这次在家过的生日,所以生日礼物后补给你。”
  小夏脸上笑开了花。不是因为礼物,是因为万里会记得她的生日。
  “你看你看,见到礼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对我不知道有多凶!”
  “女人都喜欢礼物!”小夏振振有词。
  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款最新式的女式手机,“怪不得你不让我买手机,说是马上要降价,果然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但这也太贵了!”
  “我是为了奖励你用手机当武器,怒砸中邪护士。”
  小夏不理他,摆弄了一会儿新手机,心里还是很感动于万里的细心。他记得她地生日。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是个贴心的好男人,哪个女人得到他地爱情一定会很幸福的。
  但这么贵的东西她能眼也不眨地收下,是因为她也准备了同样的礼物。上次阮瞻把万里的手机也弄坏了,她对万里说她有可以以出厂价买新款手机,叫他不要买,本来也是想送他们地。
  她说着跑进房间拿出东西——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男款手机。
  “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连借口也一样。”万里苦笑不得,“可是你忘了阿瞻从不用手机地而且也不会选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吗?还真是笨!”
  “号码不一样。”小夏随口答着。心想,她才不管阮瞻用不用手机,反正她希望可以随时联络到他。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仿佛专门为了回应她地心。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个普通的信封。
  “这是什么?”小夏狐疑地接过来,“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情书的问题,可以考虑。不过这个不是,这是阿瞻那小子给你的迟到地生日礼物。”
  一丝甜蜜登时涌上小夏的心头。
  原来他记得的。他也记得她的生日!他心里终究是有她的。哪怕只是好朋友也好。在他那对人疏远冷淡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就好!
  入手处,只觉得很轻,但又比正常的书信重,应该是个小小的硬物——
  她才要打开信封,万里却拦住了她。
  “提前说好,不要苦哦。”他很认真地说,“他虽然没有花一分钱,不过送的东西可是你最想要地。这家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比谁都会哄女孩子,把我比下去了。”
  “神神秘秘的,不相信你!”小夏拉掉万里的手,从信封中倒出里面的物品。
  一个玉质地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洁白如玉,仿佛放着圣光,连系着的红绳也被细心的换过了。
  虽然以小夏的凡眼看不出什么,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那个自己丢在山坡上的护身符。她很确定,这是那件奶奶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为它的丢失心疼得不得了;而今,阮瞻把它还给她!
  她提醒自己不哭,但眼泪还是盈满眼眶。
  “你走后,因为小王村那些受惊的妇女需要心理治疗和拔除邪气,所以我每个周末都去那里义务做心理咨询。”万里在一旁解释,“而阮瞻差不多常住在那里了。他一方面借心理医生的名义为那些受害者做催眠疗法。实际上是趁人不备大搞封建迷信;另一方面,他把那天你丢了护身符地山地画出了一片范围,还算计上了融雪后漂移的可能,然后象在网上卖广告一样,画成无数个格子,趴在那掘地三尺,每天差不多折腾五、六个小时。找了两个月,还真让他找到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里涨的满满的。
  她什么也没说过,阮瞻怎么会知道她的护身符丢失的事?而且他也没对她说什么,就装做不知道,却默默地为她找了来!
  她突然想起一首诗:
  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
  我如何能
  不爱你风霜的面容
  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
  为我尝尽我如何能
  不爱你憔悴的心
  他们说你已老去
  坚硬如岩并且极为冷酷
  却没人知道我是你
  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带泪并且不可碰触
  这一瞬间,她很肯定阮瞻的心里是有她的,即使不是爱,也不能算是单纯的友情,至少是好感,那么她要实行她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了。
  她要从外围,在不经意的时候接近他,直到让他离不开她!
  这算是陷阱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阮瞻这种男人不能逼太急,否则他就会溜了。所以她会一点一滴地包围他!
  第四章 城市牺牲品
  万里在小夏家聊到很晚才走。
  聊得时候虽然开心,但后果就是早上差点睡过头。要不是隔壁楼有人去世,家属请来的道士做法事,又是吹又是敲的,她绝对绝对会迟到。
  这可是她第一天到新的工作地点去,怎么可以给人不遵守时间的坏印象!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差点撞倒五楼的阿姨。她低头道歉,却被一把抓住。
  “七号楼的张奶奶故去了!”阿姨说。
  小夏知道这位阿姨有名的爱说话闲聊,不禁有点紧张,怕被拉着说起来没完,连忙随口问了几句表示关心,想早点聊完早走。
  结果则位阿姨拉着她说了足有五分钟的前因后果,然后撇了撇嘴,“现在大办丧事,搞那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给活人看,显得他们是孝顺子女!张奶奶活着的时候,不就是被扔在养老院里,他们这辈子夜不来看望一次!”
  小夏租住的居民楼后不远,就是一座私立养老院。因为菜场在那后面。所以小夏偶尔会路过,眼见耳闻都说那里环境并不好。
  有时,很多好心的大爷大妈会到养老院里送点吃喝,回来后就会说那里服务比较差,护理人员也不够,有些身体虚弱的老人,会长年躺在空气不流通的床上。
  小夏有好几次看到座在轮椅上的张奶奶,就在铁门栏杆后面望阿望的,一副等人来看她的模样。小夏还以为老人的儿女会去的,毕竟只十几分钟的路!可今天一听,原来他们连这十几分钟都吝于施舍!
  阿姨又唠叨了许多咒骂的话,小夏却听不进耳了,只觉得心脏象是被大把的辛辣物腌制一样,都缩成了一团!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那,连那十几分钟地路也换不来!
  她就这么心情恶劣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发现那竟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环境相当不错。和她想象中破旧地景色有相当的差距,看来那个民间赞助团体还很大方。
  只是,这片楼房是新建的。目前入住率还很低。
  关正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很真诚的欢迎,并给她介绍了其他三名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是蔡通过司法考试地毕业生,一男一女,还有一名一把年纪的老先生。
  除了关正以外,那两个毕业生说不定实习一年期满后。就会去找更有前途的事务所,那位前辈级人物也有可能随时退休。小夏没想过,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后进分子,没人会重视的边缘人物,到了这里竟然成了骨干,这让她有了一定要好好干的念头!
  “这间房间朝阳,还是给美女做办公室吧!”关正把小夏领到一个很不错的房间,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接触了这十分钟不到,小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新老板。他虽然迷糊,可是看人一向很准。她觉得关正是个相当认真严谨。略有点固执,精力旺盛的人,从办公室的整体感觉山就看得出来,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地好人,让人不用防备。
  而且,她没想到她会有单独得办公室。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和别人共用一间就好了。”
  “没事,这里共有四个房间,我一间,柴大叔一间,你一间。那两个小实习生一间,正好。”关正笑着说,小夏觉得他笑得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的多,显得可爱起来,不那么刚硬了。“再说,你是长空出来的,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所,来我们这小庙可不能委屈你,潘老师千叮万嘱的。”
  “别这样说啊,我会羞愧的。”小夏很真心地说,“我才佩服你,有那么高的学问,那么伟大的理想。”
  “这不是伟大的理想,是很普通地理想。”关正好像很乐意和小夏讨论,“咱们国家法律援助方面,力量、幅度和范围严重不足,还有很多空白,我们学法律的,应当为这个制度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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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夏点头称是,对关正坚定执着不又多了了一份佩服。接着,二人又就事务所的事谈了一阵,关正就走了,小夏则留在办公室里读事务所现有的各种资料和卷宗。
  整整一个上午,小夏才明白,这个明白连锁地法律援助机构名称叫“缘手”事务所,主要是为无力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违法乱纪的行为多少会有所收敛,不象偏远地区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目前主要面对的是如何保护家庭中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问题。
  这让她又想起隔壁张奶奶的遭遇,刚刚因为工作而忘记的不愉快,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从来认为对于私立的、或者私营的养老所,必须严格把关和监控,这些机构是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否则怎么才能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是说那写些开办养老所的人坏,实在是有了赚钱的目的。难免会发生其他相关问题。
  养老院,应该是老人的休憩家园,而不是老人等死的活坟墓!
  “小夏!”关正敲了敲打开的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
  “午饭后你和我走一趟,我这儿有个案子。有个叫王长发的老人和他老伴儿找到法院,想告他们的儿子王华,因为我们在法院那里做了备注,所以法院把他介绍道我们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小夏皱紧眉头,怎么最近这些不孝子那么多吗?她以前从没注意到。
  “案情简单极了,就是王华不尽赡养义务。不仅一分抚养费也不给,甚至连面也不露以下。证据十分充分,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但法院认为应该先行调解,想让我们先试试,尽量不要浪费诉讼资源。”
  “这样好,毕竟这类关系地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的了。”小夏点头。但发觉了关正有些不悦。
  因为王华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根本无法约他见面,所以午饭后两人只好根据线索。突然袭击地来到王华的工作单位。结果发现他竟然是公司的采购经理,是完全有能力赡养老人的。
  对于两名律师的来访,他似乎已经见惯场面,应答的极为熟练。他自己或许还以为自己不温不火,有理有据。但在小夏看来他简直无理搅三分,无耻之极!
  他摆了一大堆客观因素,说了一大堆表明自己生活困难的话,还说老人还有自理和劳动能力,完全可以自食其力,无非就是想逃避义务,尤其,他边说边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瞄小夏,让小夏恨不得当成挖出他地眼珠和心肝。
  “他没救了,应该直接拉到监狱里好好改造几年!”小夏走出王华的公司后,气鼓鼓地说。
  “所以我刚才没有反驳你的话。是让事实来教育你。”关正说。
  “哪一句?”
  “你说:毕竟这类官司的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了。”关正重复,“但我认为,法律就要惩罚违法之人的,则才能体现法律的公正。不能感情用事,那会姑息养奸,加重刑律才能有杀一儆百地功用,法律就是要以其暴力性和强制性来维护社会的稳定。”
  小夏瞄了关正一眼。觉得他虽然是个正直的好人,有一腔热血,但有点太讲究是非曲直了,有点偏执的样子。
  一路上,她也没找出话来反驳关正。回到家时,正看到张奶奶的一双儿女伴着道士们大唱得经文,“伤心”地虚假号叫。
  她极端鄙视着这两个人,心里想着,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果真是可杀不可留!
  新工作的第一天,让她极不愉快,但她太累了,晚上十点钟,还是准时进入了梦乡。
  而当她在甜美的梦境中时,王华正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
  今晚他有业务应酬,喝多了,不能开车,只好坐出租车回来。但是小区内部让出租车进入,所以他只好自己走一段路。
  这是个很高级的小区,占地很大,房价也很高,在中间地区有很大一片绿化带,到他地价要穿越这片很美丽的小花园。
  本垒花园中有一条曲折翩然的碎石径的,但走小路会脱长回家的路,所以王华见四周无人,便很没有公德的踩着草坪和花丛走。周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哪来的小猫?
  他停下脚步,四处寻找。
  他平时很爱猫。他家的猫吃着最高级的猫粮,睡着最高级的猫篮,用着最高级的香波洗液。那些嘲笑他的人常就此,他对猫比对他爹娘要好上一百倍!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就是爱猫!
  “咪咪,你在那里?快出来。”他俯下身子,在花丛里寻找。
  “喵——”那看不见身影的小猫又叫了一声。
  王华楯声望去,只见一处树丛晃动了一下,感觉小猫就在这里,马上钻了进去。
  果然,小猫端端正正地坐在树丛的那一头,一幅等他很久地样子。不过他细看之下,只觉得这小猫有点与众不同。
  它通体纯黑,一双眼睛又大又绿,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神情让人感觉很怪异,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小猫,而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
  “怪猫!”他有点不喜欢这种猫了,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他想站起来就走,结果一起身才发现,身边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藤蔓,似乎——不,是确实把他捆在了一颗树上。
  “咳咳——”小猫突然就咳嗽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那张猫脸得意地笑着。
  王华瞬时就酒醒了。想喊叫,但发现根本就叫不出声,奋力挣扎,却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离他越来越近!
  它走近他,爬上他的身子,四只小爪压得他很疼,那不应该是小猫该有的重量,直到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它才停了下来。
  它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有快没命的感觉!王华毛骨悚然!
  然而小猫却不动,只盯着王华,直到他从猫眼中看到自己象植物一样长满了叶子,惊恐的就要死去时,小猫才突然伸出爪子猛抓他的脸。
  生生的脱离感后,他的一只眼珠落下来了,被小猫吞下去。然后,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从他的眼洞中钻了进去。
  剧痛——
  他的头宛如要炸开了,但同时又使他的感官非常清晰。
  有什么在他的脑袋里生长——
  第五章 连锁奇异死亡事件
  “死了?”小夏对这意外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关正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既然他死不悔改,我们就要更充分地收集证据,告的他后悔没有接受调解。所以,我今天早上去他家附近,准备找邻居们再核实一下有没有可以补充的情况,结果看到大批警察在勘验现场。”
  “怎么死的?凶杀?”
  “不知道。”关正无所谓地耸耸肩,在小夏看来他对王华的死颇有点幸灾乐祸,“我毕业后就一直在全国各地奔波,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作为本案的原告律师,等尸体检验结果出来后,你去警察局了解一下情况。”
  小夏点头答应,但心里却认为王华已经死了,她这个原告律师的地位是不是站的住脚还两说呢!还不如利用一些关系比较有效,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她相信可以打听出来。在长空干那么久,多少会和警方有点熟悉。
  只是,才相处了一天,她就觉得关正的态度有些问题。不错,维护法律是正确的,可是法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惩罚,是规范社会秩序,保持社会的稳定。而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
  这些在潘老师给他们上第一堂法理课的时候就讲过了,连她这种勉强不留级的人都记得住,关正这样的高材生就忘了吗?
  如果说她地缺点是书呆子气,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那么关正则太正直、太执着、太嫉恶如仇了点。现在小夏觉得彻底地理想主义并不是完全的好事,至少这世界不是能简单分得清黑白的,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存在。
  就像王华的事,他的父母虽然准备起诉他,可心里一定也是难受地。他们只想获得一点关注和生活必需的物质,一定不想闹得那么僵。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的死。这起死亡事件对其他不相干地人来说是大快人心,但对这可怜地老夫妻来说是雪上加霜。
  “王家父母怎么办?”她又像是自问,又像是问关正。
  “这个案子你别管了。我来跟进。”关正以为她问地是法律方面的问题,“相关基层的法律会给王氏夫妇经济上的帮助,我会尽最大力量争取他们的利益。”
  小夏不说话。她问得可不是这个,她是想知道这对可怜的老人精神上是否会撑得住!
  “还有——”关正有点得意地微笑,“赞助我们的家家财团共同设立了一个基金,可以拨出一部分款项救助失助群体。”
  “哦?还有这好事?”
  “是啊,但愿富人都做善事就好了。我们的赞助人一共有八家,但援助基金是博恒公司管理的。过几天你去办一下,顺便认识一下管理人员,如果我不再,你就可以负责这一块。”
  小夏答应了一下,一个名字在她心里一闪。
  博恒公司?
  不就是上次雇她去A市的那家公司,长空的客户中最实力雄厚的财团?!
  这巧合在小夏的心里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在意。她满脑子都是王华的事,这才发觉援助也是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心理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
  而关于王华之死的初步调查报告出来后,小夏就敏感地觉得这事件合理中透着奇怪。
  尸体检验的结果是:王华居然死于服食毒品过量!
  毒品造成了急性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这是他致死的唯一原因。另外,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的抓痕,养眼珠被生生挖出来一颗,使整张脸看起来相当狰狞。但法医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他自己的皮肉,而且那颗眼珠在他自己的喉咙里找到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
  至于周围的环境,因为那时不允许踩踏的中心花圃,所以足迹鉴定非常明确——现场只有一对足印,是属于死者的,而周围的花草显然疯狂的摧残过,这一点从死者满手的玫瑰花刺和浑身烂叶上就能看得出是谁干的。
  他的工作性质世他在时间上非常不固定,经常会深夜回家,所以他妻子并没有等他,早上才发现他一夜未归,而他的尸体是由清晨进行晨练的老人发现的。
  当时天已经亮了,王华坐在一片低矮的玫瑰花丛中,背依着一棵小树。因为没有遮挡,而这两个老人中有一个视力相当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还有,根据朋友和出租车司机的口供,王华在应酬期间和乘坐出租车期间除了酒醉,并没有服食毒品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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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综合各种现场物证和尸检结果,警方的结论为——死者当晚有业务应酬,由于喝了酒,所以朋友帮他叫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送死者到小区门口时电台刚好播放晚间新闻,因此可以确定是十点整,而王华死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他显然不原意绕远路回家,所以横穿中心花园,在此期间,他服食了毒品,而且明显过量,这导致经过这片花丛时突然产生强烈的幻觉,自己挖出了眼珠想自己吃掉,但却在极度兴奋中没有成功,最后在过量毒品的作用下痛苦死去。
  他的死不是凶杀,会被直接结案。警方的重点会转移到缉毒方面,准备查出他从哪里得来的纯度那么高的毒品?毒品的源头在哪里!
  小夏对于这个合理的解释却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说在现场没有找到毒品的包装袋是因为北方的春天有风,被吹到远处去了;如果说他吸毒是因为压力大;如果说家人和朋友从没见过他服用毒品是他隐藏的好。这些疑点都不能成立。但小夏地疑问来自于她的感觉。
  印象中,王华是个精明无耻的人,绝对不会服食毒品,他的死一定另有古怪!
  可她无论多么怀疑,科学的论断她没有证据推翻,而且王华那种人死一个少一个。这世界还会因此纯洁一店。她只是同情那对老夫妻,他们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王老太太甚至以为是自己去法院告儿子,才逼得他走绝路。
  小夏不知道怎么劝慰老人。只好又求万里义务帮忙,让这专业地心理医生来疏导这对痛苦的老夫妻,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需要心理治疗。
  在长空的时候,她并没有系统地接过这类案子,在在援手事务所,五个人被分成两组,柴大叔和两个实习生负责妇女和儿童方面地事务。关正和小夏负责老年人事务,偶尔关正还会协调一下这间连锁式法律援助机构地综合问题。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她才发现,不干这一行的人或许觉得这种父母子女失和,要闹到上法院这么僵的事并不多见,但真正干起来就会明白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多,也许是比较集中的缘故。
  现在她手头又是这样一桩案子,一位姓杨的老奶奶状告自己地养子张某。张某五岁时父母亡故,无人抚养,作为张某父母的朋友,没有子女的杨氏夫妻一手把他拉扯大。但张某工作后就很少回家,到后根本就不露面了。
  杨爷爷在世时,杨奶奶还有生活来源,但自从杨爷爷去世后,她只能靠一点积蓄和拾荒度日。年前一场病,让她目前连果腹都难,这才想到让张某接济一下。但张某拒绝承认收养关系,因为当年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手续。
  这是一桩虽然没有合法手续,但构成事实收养的案件,很简单。所以小夏这些日子一直在法院的许可下,向相关的知情人收集证人证言。
  这天,她和关正来到张某的住所,想进行最后一次调解努力。但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张某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见到张某家的大门敞开着,他的妻子昏倒在门边,钥匙还插在门上,显然是才进门就发现了状况。
  门的对面就是客厅的长沙发,沙发周围一片狼藉,张某歪坐在沙发上,脸色灰白,已经死去多时。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衣服也扯破了许多,一只眼球已经被挖出来,耸拉在脸颊上。
  “我来报警!”关正说着跑到客厅的一角去打电话。
  小夏没有昏倒,但是也被这意外吓得够呛,惊恐的望着这一切!
  突然,她看到张某的衣服下面动了一下。
  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刚想叫,却发现已经烂了得衣服下面露出了一株植物的叶子,像是滑出来的。
  她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他摆弄花草时不小心带到衣服上的,自己太紧张了。
  “好了,警方马上就到。”关正放下电话,“我们先出去,不要破坏现场。”
  小夏点点头,恨不得尽快离开。虽然那只是株草,可她感觉却相当不好,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这样想着又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那奇怪的植物又动了一下,象虫子蠕动一样。
  她的心又是惊跳,但当她定睛细看,它却又不动了。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管她吗?”小夏指了指地上的张妻,又瞄了一眼那植物。植物耸拉一动不动,但这一次她却又有新的恐惧。
  她觉得张某那只耸拉在脸颊上的眼珠在看她,无论她换了什么角度,那眼珠只是盯着她!
  “还是别管了!我不想呆在这儿!”小夏没等关正决定就跑了出去。
  她吓坏了!觉得这事太诡异了。
  关正随着她出来。
  当房间里再没有别人时,那奇怪的植物又开始移动,它像虫子一样慢慢爬到墙角去,然后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张某耷拉在脸颊上的眼珠象荡秋千一样晃了起来。
  第六章 植物
  藤蔓。
  蠕动的藤蔓象蛇一样爬了过来,缠住小夏的身体,藤蔓的叶子上还长着一只只的眼睛——
  又在做梦,快点醒来!
  在睡眠中小夏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万里所说的,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但这一次啊,她的大脑听从了意识的指挥,噩梦顺利终结。抬头看看半掩着窗帘的窗户,天色告诉她,也就是半夜时分。
  她又想起来了案子的事。不是她热爱事业,废寝忘食,实在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对于张某的死,警方最后的结论和王华之死是一样的——服食毒品过量。死者周围的杂乱情形全是死者在毒品的作用下自己造成的,挖出的眼球也是这样。
  但是他们没有提到那株植物!
  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一株与室内环境不协调的怪草出现在死者身边应该是会引起注意的,警方勘验现场时决不会忽略,那为什么结案后没有提及呢?
  除非——它自己爬开了!
  这想法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比那个噩梦还要可怕。不,应该是恶心,谁能想的到植物会像蛇一样蠕动呢?她亲眼见过了,虽然一直怀疑自己是眼花,但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她负责了两起案子,可这两个案子都以当事人突然死亡而告终,虽然警方的报告说明这只是巧合,但她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不能认同这个说法。
  这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可是来到援手事务所后,她负责的可不止这两起案件,是四起,平均一周就有一起,这也是她心理上难以承受的原因。之前她还从不知道。世上最亲近的人之间,会有那么多不和谐的情况出现!
  而在另外两起中,有一个是接受了调解,两代人的关系有解冻地迹象,这被小夏认为是法律和她本人的成功;另外一件已经起诉,正等待着法院的判决,目前是先予执行的状态。
  如果说她接手的案件都会出现怪事的话,那么另外两件为什么没有出事故?退一步说,如果是不能和解的案子就会出事,那么那件已经起诉的案件当事人是最为恶劣的,但他至今又是安全的,这又怎么解释!
  神鬼怕恶人?!不。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唯一的解释只是,出事地两起案子是关正和她一起办的!
  法律诉讼实际上是利益的争夺,这种案子在金钱方面地纠葛更加赤裸裸。而且当事人往往是视法律如无物地人。其产生肢体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关正并不想让小夏单独办案。但由于他比较忙碌,其中两件案子是援手事务所的男实习生做小夏的助手。
  难道这案子恢出现诡异的结局是和关正有关吗?
  这年头在她心里徘徊了一阵子了,可又被她自己反复否定。关正是偏执了些,认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不愿给人悔过地机会,对别人如此。对自己的要求也一样严格。这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从事法律援助事务产生的职业问题,但他并不是坏人。
  王华和张某的死在正常表象下掩藏着不正常的细节,关正是凡人,做不来这么神秘的事。
  只是——那植物是什么呢?可惜她当时吓坏了,并没有认真地看,不然她是可以查一下的。
  小夏坐在床上又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害怕,干脆转移想法,硬逼着自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万里和她约好去森林公园郊游。虽然她渴望阮瞻通行而没有如愿,但她仍然还是决定走一趟,因为最近的工作弄得她十分压抑。
  “你驾驶技术行吗?”小夏损了万里一句。
  万里每个月收入相当不错,又是诊所,又是学校,偶尔还有论文发表,不过他太喜欢旅行,赚来的钱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加上他上次买那间鬼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并没有汽车代步,这次出来玩是找阮瞻借的车。
  “别小看我,我只是没有闲钱买车,不过我开阿瞻这辆车来过好几次自助游,更险恶的路况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说着突然刹车,吓了小夏一跳。
  “怎么了?”幸亏已经出了市区,不然非发生事故不可。
  万里朝窗外努了努嘴,启动车子到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夏望向窗外,见他跑向一对老夫妻,正是王华的父母。他们提着一大堆上坟用的东西在慢慢的步行,看来累得够呛。
  小夏见状也下了车。
  王氏夫妇是给王华来过五期的。但埋葬王华的公墓是新建的,交通问题还没有解决,一般人的都是乘坐出租车或者自己开车来,而这对老夫妇为了省钱,每次都是坐公共汽车道最接近公墓的地方下车,然后转乘出租车。今天比较倒霉,一连等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出租车将他们是要去公墓都拒载,他们只好慢慢向前步行。
  万里和小夏二话不说,决定先送老人家去公墓,然后送回公共汽车站后,他们执阿自由行动。
  公墓的规模不小,但左侧还没开发,只有右侧是一排排的白色石碑,每一座石碑的两侧都种植着类似冬青一样的小灌木,墓前的石板地上水泥的印迹还是新的。此时时间还早,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正开着一辆电动车在墓间做清扫工作。
  距王华的墓还有三个墓的地方,正有一大家人在拜祭,堵住了道路,小夏一行人只好从人家身后慢慢蹭过去。小夏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砍倒清洁工人跳下了车,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在墓碑旁边的树丛里一抓,一下子拔出几枝不同树种的杂草丢到电动车后的垃圾箱里。
  清洁工人的速度很快。小夏并没有看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觉得那杂草一样的植物和那天她在张某身边看到的是同一种类。
  “等等!”她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追过去,但忘了自己正夹在人群里,而且手上正提着一大堆元宝贡品什么的,结果差点摔倒在旁边的墓碑上,幸好万里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才拯救了她把头撞向石头的命运。
  在慌忙对怒目而视的丧者家属道歉后,小夏发现那个清洁工人已经开着电动车走远了。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即使那种怪植物有问题。也不会再生长在这里了。人已经火化成灰,石墓边封住水泥,什么植物油那么强的生命力?!根本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万里关切地问。
  小夏摇摇头。努力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部压在心底。可是它还是一波波涌上来,从陪王氏夫妇扫墓开始,直到一个星期后,还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墓边地植物是不是就是张某尸体旁边地那种?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它经过火烧和水泥封还能生长?难道是邪物?这后面又有什么秘密?
  带着这强烈的疑问,她终于在一周后地休息日跑到张某的墓地。趁人不备,她偷偷摸摸地在墓穴的两侧翻找着。这边种植地是矮小地松树,早上刚浇过水,带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小夏几乎把头扎进了树丛里,眼前的情景让她心里一震。
  一株奇怪的“杂草”从石墓的缝隙边上生长了开来,由于时间还短,只是株幼苗,但已经顽强地展开了椭圆形的叶片。
  小夏地心剧烈地跳着,就好像接近了什么秘密一样,不安中又带着兴奋。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向那颗小植物伸出手,猛地拔了出来!
  和植物接触的一瞬间,她感觉那怪草动了一下,象是咬她的手,骇得她一松手,把它扔到地上,眼见它以非正常的方式迅速枯萎!
  她蹲下身,下了半天决心才拿起它的残骸。这一次,它没有动,安安静静地被小夏放入一个干净的纸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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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4 1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回到家就在电脑上搜索各种文字和图片,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她注意——罂粟原产小亚细亚、印度和伊朗。我国部分地区药物种植场有少量栽培。罂粟是罂粟科的二年生草本植物。全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夏季开花,单生枝头,大型而艳丽,有红、紫、白色,向上开放。花早落,结球形硕果,内有细小而众多的种子。中医以罂粟壳入药,处方又名“御米壳”或“罂壳”。在夏季“割烟”后采收,去蒂头和种子,晒干醋炒或蜜炙备用。种子含油50%,可以榨油。
  罂粟壳性平味酸涩,有毒,内含吗啡、可卡因、那可汀、罂粟碱等30多种生物碱,为镇痛、止咳、止泻药,用于肾虚引起的遗精、滑精等症。罂粟果实中有乳汁,割取干燥后就是“鸦片”。它含10%的吗啡等生物碱,能接触平滑肌特别是血管平滑肌的痉挛,并能抑制心肌,只要用于心绞痛、动脉酸塞等症,但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成为民间常说的“鸦片鬼”。严重的还会因呼吸困难而送命。
  所以,我国对罂粟种植严加控制,除药用科研外,一律禁植。私自种植种籽或幼苗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警方将依法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
  关掉电脑,小夏的心里不见清晰,反而更加混乱了。如果这怪异的植物没被她认错,就是因罂粟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吸毒史的人会服食毒品过量死亡。
  让她感到混乱的是,它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毒品也是经过提炼的,不可能吃一颗植物就会致死,而且这罂粟是怎么到死者的身边?它为什么象活物一样会动?这里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小夏匆匆跑去事务所。
  事务所所在的楼盘卖出去10%还不到,从一楼到七楼还有人住,以上的楼层就是空的,一点人气也无,在太阳下山就更显阴森。小夏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键,有点不安的呆在电梯里。
  她以前有过在电梯遇鬼的经验,所以自己长时间呆在电梯里时,总觉得心里发毛,万里说她是幽闭恐惧症。她不懂这些心理学术语,只盼着快点到达顶层,生恐从电梯明晃晃的金属四壁看到什么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急忙低着头跨步走出,电梯门在她身后慢慢地关上。
  她习惯性地往左一拐,只觉得眼前“唰”地闪过一条黑影,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蓦然发觉这里不是十五楼,而是十三楼!
  黑暗无人的十三楼!
  第七章 黑猫
  黑暗的楼道除了小夏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怎么会到了十三楼?这里一个住户也没有!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接着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哒”的一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沉闷的回音。
  她尝试着慢慢走,可那脚步声被寂静衬得很大声,让她恨不得脱掉鞋子,可她又不得不拐回到电梯那里。
  电梯的灯闪烁着,说明它正在下行,她要等一会儿才可以等到。而此时,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四处搜寻,满眼只看到一扇扇紧闭的铁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猫眼镜,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一点光亮,好像每一扇门后都有人窥视她!还有楼道一侧的看不到的拐角,更令她觉得隐藏着什么!
  不能等在这儿,爬楼梯!
  她惊慌地往楼梯方向走,才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因为是寂静中突然传来的,所以吓的小夏差点跳起来,紧依住墙壁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只黑猫侧身站在那里,也正扭着头看小夏!
  它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应该说太大了点,仿佛占据了整张猫脸的一半,看着很空,有戏人魂魄的感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小夏和那只猫对视,才只几秒钟的时光。小夏竟然开始害怕,害怕一只小猫!
  “咳咳——”黑猫突然发出声响,可猫脸依然对着小夏。
  小夏只觉得它地嘴巴蠕动着,像是人讲话一样,而且猫脸上渐渐荡漾出了笑容!
  她僵在那!从不知道动物也会笑,在她的印象中,小猫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正当她发愣的时间,那只猫忽然对她弓起身子。然后猛地向她扑来!
  一瞬间她吓傻了,面对扑头盖脸而来的黑影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用手挡在脸前。但一阵微风吹过,再睁开眼看时面前已经空无一物。那只黑猫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小夏像触电一样,腾地跳起来,从楼梯一直跑到十五楼的事务所去,开门进去后,又把门紧紧锁上,唯恐那只猫追过来。
  那只黑猫举止太怪异了。感觉就像——就像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连忙跑到关正的办公室里去查资料。想着快查完快走。
  而十三楼地拐角,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是关正!
  他对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费尽心机,还是让你跑了!”然后抬头看看楼顶。“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他站在那想了一分钟,然后走上了楼梯。
  ※※※
  关正的电脑并没有设密码,小夏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那是援手事务所在各个城市分支机构的相关案件档案。
  她点开了关于父母与子女纠纷的案件资料,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了一组数据。她对案件的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当事人的命运。
  这只是她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她想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出现了谜一样的死亡!
  她全副精神全集在电脑上,没注意到事务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夏地头顶上,吓得她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啪”地摔碎在地上。
  “关——关正,你怎么来啦?”小夏惊讶地问。
  由于整间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在已经全黑地天色中,灯光从下往上照到关正地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关正比平时的样子要严厉些,有些气急败坏,“你打开我的电脑要找什么?”
  他的样子让小夏有些害怕,他的问话也让小夏答不出。
  “说啊,为什么?”关正加大了声音,看来很生气。
  可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气反而让小夏生出些勇气来,“我在看各分支机构第案卷资料,这些只有你这里才有。如果你责怪我私开你的电脑,我没话说。对不起,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怨言。”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查阅那些东西?”
  “我——”小夏支吾着,没敢说下去。
  如果真是关正捣鬼,说不定他会杀人灭口。他很瘦,可他毕竟是男人,她取胜的机会不大。况且他现在看来和平时不大相同,眼神非常凶狠。
  “你觉得王华和张某的死很奇怪是吗?你在查其他分支机构有没有相同的事发生?”关正替她说,“结果你发现其他地方都有突然服食毒品死亡的案例,加上本市的两个,一共十三期,而且全是因为子女不赡养父母造成的!你在想,这个事务所一定有问题,这样多的巧合是不存在的!”
  “告诉我这是巧合吗?”小夏白着脸问。
  这回轮到关正说不出话了。
  小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往一侧蹭了蹭,“那么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从关正身边走过去,却被关正一把拉住胳膊,“忘了今晚的事,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这是你的职责!”
  他抓的十分用力,弄疼了小夏,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把小夏地怒火勾了起来,“我的职责是什么?律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当事人的利益,鉴于我们打得官司,我觉得让父母子女和解才是当事人最大的利益,即使不行,也不用杀了他们!要让他们履行义务。可他们的死却只会让他们的父母更痛苦,你和你地基金没有一点用处!你想过这些吗?但你运用法律或者其他什么达到你所谓的正义时,你想过那些克两的老人的内心伤痛马?你伸张正义的理想的到了满足。那么真正需要满足的又怎么办?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一切至少还有补救的可能!”
  “你觉得是我杀的吗?”
  小夏没说话,只用力挣了一下,但根本没挣开。她不觉得是关正亲自动的手,至少外地那些离奇死亡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些日子他从没出过远门。问题是,他是这个援助机构的总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线索地!
  “但愿我能!”关正突然说,“他们全都罪有应得!虽然在法律上没有枪毙的罪过,但忘却父母恩情。而且还虐待父母舅全部都该死!”
  “可是受到惩罚地却是他们的父母!”小夏冲口而出,同时再度用力一挣。
  她用力过大了,而且此时的关正不知为什么松开手。所以她突然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资料柜地门。
  那个门平时不怎么紧,所以一撞就打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团东西。
  小夏定睛一看,惊得向后猛退,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团毛绒绒、血乎乎地东西。皮和肉已经剥离,肚子也剖开了,几根白白的肋骨支楞着,四只小爪子也被剁了下来!
  是一只小黑猫!被杀死后。半肢解的小黑猫!
  小夏惊讶万分地瞪着关正。
  他还杀猫吗?他平静正常的外表下,难道有一颗变态的心?他究竟是个ie什么样的人?那些凶案与他有关吗?还有刚才在十三楼地那只黑猫是从她手里逃开的吗?
  关正见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了,也吓了一跳,本能中,他开始辩解,“我不是——我是要实验,我只是想——你不明白!”
  小夏不理他,站起来又跑,但又被他捉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喊人啦!”她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挣扎,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可怖!
  关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别叫,听我说!别管这里面的事,别掺和进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一只小猫?”小夏在关正放开她的嘴后,不自禁地问。
  关正放开她,突然苦笑一下,“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听过没有?”
  “谁理你!”小夏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敢等电梯,一直从楼梯跑,根本不敢看身后,也不敢停,直到跑回家中,把门窗全部锁好,这才跌坐沙发上!
  关正,是个怪人!他一定有秘密!
  ※※※
  “小夏,小夏,醒醒!”一个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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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暗中叫她,然后还推了她一下,让她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一挣眼,还是半夜。
  又让梦魇住了!
  这是小夏的第一自我意识。她略醒了醒,然后翻过身去再睡。她很困,晚上在事务所来了一番惊魂,让她思考了很久。她决定明天在公共场合和关正谈一下,至少要在办公室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如果他心里有问题,她会介绍他看心理医生,或者就是他压力太大所致。如果他真的犯了罪,那么她会劝他自首。
  其实她对整件事情还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内容,她只知道这些不正常死亡身后有秘密,而这些秘密和关正必有关联。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上床睡觉的,没想到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梦。
  她常梦见有人推她,摇她的床,都习惯了,也没多想。但当她再度进入迷梦状态时,那个男人又开始叫她。
  “小夏,小夏——”他拖长了声音,“找出这个秘密!”
  小夏又一次瞬间惊醒,不过这次醒的彻底,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这屋子里有别人!
  惊恐立即象猫爪子一样抓紧了她的心!
  她抓紧胸前的护身符,那是阮瞻花了两个月时间,在山上不停地挖,才帮她找到的。如果没有这个,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吓死了。
  阮瞻!阮瞻!
  她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感觉好过一点。
  但是那个叫她名字的男人声音也随即响起,“小夏——小夏——”
  这不是在梦中了,确实有人在黑暗中叫她!
  第八章 电子邮件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是电脑启动发出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深夜里听来就很明显。
  小夏缩在床上不敢动,惊恐地盯着电脑的方向。
  她的房间很小,在离床脚的窗边就是她的电脑桌,光线就从那个地方传来。可是电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开机啊!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它!
  开机音乐响起来,她的炫彩鼠标也闪烁着各色的光芒,这证明电脑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然后她觉得有一团不真实的黑雾徘徊在电脑前,不过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嗒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打字,可显示其却还在原始桌面状态。
  小夏的电脑桌面是一幅她的偶像布拉德。皮特微微侧身的头像,小夏最爱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此刻看来却觉得他的神色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更是古怪地盯着她,同时紧紧吸住小夏的目光。
  忽然,他的样子转变了,由笑容变成了愤怒的神态,并且面目和背景全部渐渐模糊,但又逐渐立体,使平面的显示器变得像个空荡荡的黑盒子,盒子里面摆着一颗男人的头!
  “小夏!”人头厉声叫,骇得小夏几乎惊跳起来。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他大声命令。
  “关正,是你吗?”小夏壮着胆子,哆嗦着问。
  从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了,那颗头也看不清楚,但小夏能感觉到关正出了事。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连电脑也安静的异乎寻常。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屏幕还是像个放人头的盒子。可就是不再发出一声!
  小夏咽了咽口水,试图从床上下来,但当她的脚才一接触到地面,显示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并且开始疯狂闪烁!
  “给我报仇!”电脑里的人头又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加凄厉,显示器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桌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它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渐渐的连声音也变得金属味十足,好像真正是机器传出来的,“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仇——”
  随着一阵焦糊味地传来,电脑最后大抖了一阵,像死前地抽搐,最后一切嘎然而止!
  小夏屏息坐在床边。瞪大眼睛望着深不可测得黑暗。但光芒闪烁后地视觉真空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赤脚还踏在冰冷的地面,不过手心和脚心全是冷汗。她惊恐地呆坐着,忍耐着黑夜和那真实的焦糊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生怕自己一动又会发生什么。
  时钟嘀嗒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几分红中,她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物,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见并没有引发什么异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还赤脚、穿着睡衣,慌忙打开了房门,宛如有恶鬼追逐一样,不顾一切地要逃!
  楼道地灯坏了很久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小夏只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冲了出去,但没想到撞到一个东西上。
  意外来的突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差点一跤坐倒,但却被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却比她大出许多,想喊,嘴巴却被捂住了,她只是徒劳地扭动身体。
  “嘘——是我,是我!”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急切中带着温柔,又有令她安定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正是来自于她日思夜想地人。
  “你如果不想让全楼的人都看到你和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穿着睡衣呆在黑暗地楼道里,就别叫!”阮瞻松开了手。
  可小夏却反抱住他,哽咽着。
  “先回屋吧!”他无意地抚着她地背安慰,光滑的丝绸和柔腻的颈背不知道是哪一样让他的手一再流连。
  “我怕!”
  “有我!”阮瞻轻轻拉开小夏,努力使两人间保持着距离。“握着我的手,就不怕啦!”
  他握住她冰凉微汗的小手,慢慢回到房间里去。
  他不能再拥抱着她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在深夜地漆黑楼道里抱着一个穿着丝绸小睡衣,而且身材好的没话说的女人,都是一种很暧昧的行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放在心坎里温存了很久,渴望想着的,但却三个月没见面的,那种诱惑力就更加致命。就连此刻他握着她手肘,也让他心猿意马,不能集中精神。
  可他又非抗拒不可,所以他想保持一贯的冷静就非常非常艰难。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夜视能力,那让他把她无意间的魅惑深深印在了心里。
  他把小夏挡在身后,走近了房间,然后伸手把门带上,向小夏的卧室走。他警惕地感觉房间的气息,发觉虽然有阴气,但却消散了。
  “已经没事了。”他不舍地放开小夏的手。
  小夏跑过去拧亮了台灯,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的是比较暴露的睡衣,下意识地掩住胸前。
  “我去客厅等,你换件衣服,”阮瞻垂下眼帘,压抑着心脏“砰砰”的乱跳。
  “别走!”小夏冲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连忙解释,“那个——出现在这里,我怕他——”
  阮瞻迅速转过身去,可受不了这么面对面看她,“这样好吗?”
  小夏尴尬地“嗯”了一声,胡乱找件衣服穿上,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阮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事件上,但发现十分不成功,小夏连讲了三遍他才弄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夏想起来什么似地问。
  “你忘了我会算。”阮瞻随口搪塞。
  其实他哪里会算,他不过是因为心里塞满了她地影子。所以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心灵感应。本来在天刚一擦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安。好像她有危险一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使他把已经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很想她,但一想到不能主动去招惹她,就忍了下来。他这样忍了三个月了,虽然她没有来找他的感觉很轻松,但他心底总是有份不理智的期待。
  这期待在今晚格外强烈。所以当第二次不安来袭时,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跑了出来,一路驾车狂奔,还好能拦下正打算逃跑地小夏。不过看了她的情况,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混乱心情而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同事已经死了。”阮瞻拉回思绪,“而且他有可能死在电脑旁边,所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可是电脑烧坏了。”小夏说,她不是心疼电脑,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所,魂魄是一种能量,它通过电脑传播的话,能量不同,自然不能相容。所以烧坏了你的电脑。如果用迷信的说法,他死在电脑前,就有着这种执念,就是说他要以电脑告诉你什么。可不等他告诉你,有什么阻止了他,而魂魄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尸骨很远的,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所以你的电脑还是莫名其妙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台。”
  “对啊,我是听到有打字的声音。”
  “那么跟我回去,”阮瞻站起来,“你这台电脑显然用不了了,用我的电脑看看你地邮箱里有什么线索吧。”
  “关正——”小夏伤感地看了看电脑,仿佛关正坐在那里。虽然她对他并无特殊好感,甚至因为杀猫事件还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死。
  “我们不报警吗?”
  “装作不知道地好,不然在没有嫌疑的情况下,最先发现的就是嫌疑。”阮瞻见小夏沮丧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手心传来的细嫩感觉让他地手停留了一会儿,“况且你怎么解释你知道他死了?就凭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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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给你!”
  小夏点点头,顺从地和阮瞻去了夜归人酒吧。
  他们到达的时候,泡吧一族还正闹得欢,小夏又在众人暧昧又妒忌的眼神里和阮瞻上了楼。不过这一次她没什么别扭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还没有女人上过这酒吧的二楼。
  她在阮瞻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强压下马上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关正死去的夜晚还在安排自己的爱情实在太不仗义,决定先办正事要紧。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封新邮件,也正是关正发给她的。
  “小夏,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件复杂的事,我不能理解。你不要管,这件事太诡异!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所,不然你也会倒霉!那些人该死!他们死了我很高兴。他们是人渣,畜牲不如的东西!可是相信我,我希望他们的死是通过法律。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这样重的量刑!你不明白,当你整天面对的是这种人——”
  小夏看的一头雾水,觉得平实有条理且严肃的关正写的信却这样语无伦次。但真正让她停下来望向阮瞻的,是这封电子邮件最后的内容。
  页面上有一个长达三行的省略符号,然后断断续续写着:我要死了,小夏,保重,报仇,不要接近事实,然后最后又是几个乱码和一个地名。
  这一切给小夏传达的信息是:关正当时正处于极度的危险或痛苦,他来不及写完他的话,思想也比较混乱、犹豫,但这是他最后的话。
  “这是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名。
  “云南。”阮瞻说,“靠近中缅边界的地方。”
  第九章 赞助人
  关正死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发现关正的房间亮着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脏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着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于服食毒品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于毒品,死前还虐待动物,这着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为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于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为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尽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罂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么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里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着;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钟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于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闲了下来,所以一直围着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着阮瞻在吧台里擦杯子。
  “终于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着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发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为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么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么好奇,什么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蓦然住嘴。因为他发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里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么——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里,那只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为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为这里的一切应该和那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罂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么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里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着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着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余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为的什么,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松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于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历。”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恒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于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恒集团的黄博恒。”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恒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么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发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里知道,他的发迹相当传奇,应该属于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着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里,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恒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恒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恒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布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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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恒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么体贴。”黄博恒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么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么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着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么。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着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么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么,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发觉那个黄博恒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着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只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么好,还你抢我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让小夏暂时忘记了关正之死带来的心理压力。但回到家一问,阮瞻果然说第二天没空,小夏只好决定自己前往。
  小夏并不认为自己会有事,但阮瞻不能陪她,还是让她很失望。
  “怎么样?”黄博恒坐在他那豪华别墅的书房里,对面前的一个男人发号施令。
  “她住在一个叫‘夜归人’酒吧的二楼。”
  “和男人同居?”
  “酒吧的老板是个男人,她和他住在一起。”
  “酒吧老板和姓万的,哪一个是她的情人?”
  “这个——才一个晚上,我——”
  “再去查!”黄博恒斥了一句。
  那个人连忙退开了。
  黄博恒冷哼一声,更深的陷入沙发里,又想起小夏的模样。
  “我看中的女人一定会到手,碍事的人都去死!”他志在必得的自言自语,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
  才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姓岳的女人?她虽然漂亮可爱,可是与他那些情妇相比并没有过人之处,为什么他会强烈的要得到她。好像心里有什么在滋长,同时有一只猫爪子在拚命挠!
  第十章 到山林去
  即使小夏的神经再大条,也觉出黄博恒确实对自己有点不良企图。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解决的事,却被他东拉西扯的拖了一个早上,而且他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喷到了小夏的脸上,再加上他那暧昧多情的肢体表达,让小夏半边身子发麻,难受极了!
  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偷打电话给万里和阮瞻,看看他们有谁有空能在中午来接她一趟,因为黄博恒非要请她午餐。他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小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万里的手机不通,办公室电话又占线,她只好转打阮瞻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且铃声只响了一下,阮瞻的温柔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夏没料到这么快就能联系到他,竟然一时没说出话。
  “小夏,怎么了?”阮瞻一下就猜到沉默的对方是谁。
  “我——没事。”
  “没事?”
  “那个——也有点小事。我是想,你中午——”小夏边说边从洗手间往外走,但却在看到一个人影后,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同样。
  阮瞻就背对着站在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那里是博恒公司的接待处,好像在等什么人。
  难道是在等她吗?他不是说没空吗?为什么来接她?惊喜?
  小夏心情一阵愉快,刚要说话,却见白晶晶从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跑出来,笑靥如花的冲向阮瞻,还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阮瞻侧过脸来,对着白晶晶温柔微笑,然后说了一句什么,指了指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只楞了一下,小夏就反应过来,虽然隐约的感觉有什么在心脏里尖锐的搅拌,可还是笑咪咪的走过去。
  “真巧,在这里遇到。”她寒暄着,瞄了一眼阮瞻。见他衣着得体,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是来这里接女朋友出去吃午饭的。
  “是啊,阿瞻约了我吃午餐,我们在正式交往。”白晶晶有点挑衅的说。同时挽住了阮瞻的胳膊。小夏是住在阮瞻那里的,夜归人酒吧的常客都知道,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白晶晶怎么会错过!
  “哦,祝你们胃口好,我还找黄总有事,先走一步。”小夏面不改色,心却疼得她直吸冷气。
  原来!他来接的人并不是她!
  她礼貌的点点头,施施然的离开,没有机会和阮瞻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的脸,她怕她可能失态,当场哭出来。
  没想过阮瞻的背叛会让她那么难过的。感觉失去了一切一样。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他背叛她,他们就根本没有开始过。或许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总是让她感到糊涂。有时对她好得不行,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去表白。她本想慢慢靠近他的,可她不该等的,如今什么也晚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那么出色,她怎么会笨到以为他就会在那里等她,不会有别的女人来打主意!
  她今天终于明白了那句古龙的话——男人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等,即使那个女人多么值得等待也是一样。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答应了黄博恒一起吃午餐的邀请,等到餐厅才发现,竟然又是和那对约会的爱情鸟选择了同一间餐厅。
  于是,她只好吃了生平最难受的一顿午餐。目不斜视,心乱如麻,食不下咽,还要忍受黄博恒慇勤的“照顾”。
  她这边坐立不安,并不知道那边的阮瞻虽然掩饰得比较好,但心里也极不舒服,特别是当黄博恒藉着“热情周到”之机,时不时碰一下小夏的手,小夏的肩膀,甚至还替小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时,阮瞻恨不得当场施个火印,把黄博恒的手变成烧猪手。
  这一餐饭就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中郁闷的结束。
  随后的一周,小夏和阮瞻间的气氛始终有点尴尬。小夏虽然在冷静下来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阮瞻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么,可阮瞻当真什么也不提的时候,她又烦躁得要命!
  “说你喜欢阿瞻,你还不承认,看看你一脸妒妇的表情!”万里和小夏坐在吧台的一角,看着不远处阮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白晶晶谈笑。
  “我就是看她恶心不行吗?”小夏的伤心已经被气愤所暂时掩盖。看着白晶晶娇笑着对阮瞻,又不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瞄一下她!
  “真是幼稚的女人!”万里也不知道是说谁,“你打算砍死她吗?要什么样的刀具,我来帮你准备。”
  “我用眼神杀死她!”
  万里被小夏孩子气的举止逗得发笑。
  “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因为她是故意的。安排餐厅时也是故意的,害得我一顿那么贵的大餐没吃舒服!”
  “等你成了董事长夫人,炒掉她不就行了。”
  小夏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这一周以来,她忙完了事务所的交接事宜后,被说话算数的潘山批准回家休息。她因为阮瞻的新“恋爱”心烦意乱,所以几乎都不出门,结果没想到那位多情的黄总竟然采取了最老土的鲜花和礼物攻势。但他做得极其聪明,礼物是那种很贴心但又不值钱的小玩意,电话也不打一个,让小夏无从拒绝,除非她亲自上门。
  那位黄总心平气和但又步步紧逼的功力她已经见识过了,他慢条斯理的跟你慢慢谈,到最后连强硬的对手也会投降,何况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她!所以,还是避不见面为妙。
  可是那些各色玫瑰花每天源源不断送过来。已经快把夜归人酒吧变成了花店,最后还是万里想办法,把玫瑰以酒吧的名义送给每天光临的女士,把阮瞻的生意也带得更加红火了。
  “考虑一下吧。以你的条件,逮到个富翁的几率比在街上让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万里看到小夏烦恼就忍不住逗她,“况且黄博恒在富翁中无论长相,年纪和学识好像都还不错。”
  接受了黄博恒就可以整死白晶晶!小夏想着。但又想到白晶晶得到阮瞻那样的男人,丢掉一份工作算什么。总觉得还是自己吃亏。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金钱,地位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爱一个自己爱的人。
  “怎样,接受我的建议吗?”
  “我宁愿嫁给你!”
  “我非常愿意。”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万里一眼,但在看到万里专注的神情后,突然有一丝奇异的觉悟,“你不是真喜欢我吧?”
  万里自认是潇洒大方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但这一次竟然没敢回答小夏的问话,只在她头上赏了个爆栗。小夏以为自己猜错,也不觉得尴尬,扑过去要还击,万里躲闪。一时打闹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他们。
  当小夏意识到他们正在向整间酒吧的人展示打情骂俏的场面,急忙停下了手,但发现惟有阮瞻没有看他们。
  “我要上楼去了。”她赌气的说,转身上楼。
  万里向阮瞻打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准备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给小夏听。
  原来阮瞻接近白晶晶,是想籍由她调查杨幕友的事。自从上次日本鬼事件后,阮瞻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一直没有停止对杨幕友的追踪。
  当时从万里的调查里。他已经把目标集中在几个人身上。那些都是和博恒集团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大财团。也只有他们可以让黄博恒运用关系,把小夏引到那间鬼屋去,当然黄博恒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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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
  “杨幕友”那么狡猾,阮瞻已经领略过他狡兔三窟的本领了。所以后来对于“杨幕友”的挑衅,他一直不动声色。他知道“杨幕友”一定会想各种办法盯着自己,而对方实力强大,他只有乱中取胜一途。他的不动,就是引诱“杨幕友”会乱动的前提。何况,他要把“杨幕友”的窝全堵死才下手,不让他有机会再逃脱了去祸害别人!
  他目前在做的即使从外围慢满接近核心,这其实和小夏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小夏的计划里猎物是他而已。
  他知道“杨幕友”不会屈居于人下,而且不做头把交椅办事就不会方便,所以他把调查的目标确定那几个财团的老总。但是他不能正面动手,因为他不知道“杨幕友”附身在谁的身上,只能从和他们有密切来往的博恒集团慢慢反向调查。
  白晶晶是博恒集团秘书处的头儿,又恰巧被朋友拉来夜归人酒吧,并对阮瞻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所以阮瞻才顺水推舟。虽然这对白晶晶不公平,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太过亲近,只不过是这女人自己很火辣而已。
  秘书是一项极为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恒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恒公司开始发迹就在那里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恒的关系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为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里,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恒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发迹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历,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产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么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迹了一阵子,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就带着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为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复。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复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恒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系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里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恒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为“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为了以防万一而为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恒是被蒙在鼓里,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历的调查,发现这个香港人因为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恒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么来历?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恒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为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为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恒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板。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恒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恒发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恒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里。一来为了关正,二来为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么好舒服的?”小夏嘴上这么说,心灵还是放松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么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恒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么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第十一章 野店(上)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于鲜为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里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么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于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发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里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靠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着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为什么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么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着她的四周。这种深山里,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准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恒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于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么偏僻,却可能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于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为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里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着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么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么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于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余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么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么久,又说的什么?”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着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为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么事都瞒着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里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么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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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么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着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着头,因为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恒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凶手是黄博恒,那么他下的蛊显然凶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毒品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只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么?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么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里。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里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尽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里没人,不知为什么,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家俱大部分是竹制的,由于没有人,外面又下着狂风暴雨而显得凉飕飕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呆在这里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干净整洁,灶间里还有一点食材,房间里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里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宁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为没有人,而这里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里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么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里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钟!”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哝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钟。”小夏以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钟。”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发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里去。
  她盯着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么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于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仿佛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着随着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么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为什么听不到这么明显的声音,为什么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发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着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为首的穿着一身白布的衣服,戴着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里拿着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里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着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着,随着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
  第十二章 野店(下)
  怎么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着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着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里。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着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只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着,找着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于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着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么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着一个黑影,每个人手里拿着她的一只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速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那两个蹲着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里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着。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着,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着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发麻。
  她身后有什么吗?
  “阿花,别这么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发霉发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着。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着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着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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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着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着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着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么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么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着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么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么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着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么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么?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着发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么能人在背地里耍阴谋诡计,把小夏卷进什么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么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于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恒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历,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里出来,一直依着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着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里确实是一对夫妻带着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里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发。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着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里却拿着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里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当当当”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里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里有点发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里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尽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于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着,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当当当——走到楼下的饭堂里,终于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么?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里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于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钟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为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着,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着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里。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里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里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着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么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里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么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着幽绿的眼睛瞪着她,弓着脊背,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只眼睛超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着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哝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发现什么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么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么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里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发自于那个瓷坛!
  当当当——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坛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里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么小的坛子里能装什么?为什么会发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么?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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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于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第十三章 是梦吗?
  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里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着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速流失。因为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么动静,万里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于惊呆状态,见他歪着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么,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坛子里的东西,它并没有顺着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着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着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里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里还拿着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刹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于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着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为二,仿佛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为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速,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着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抛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么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着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着别动!等我!”
  他说着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着极快速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发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里,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着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着,小夏。”他单手托着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着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里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脏。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里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着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为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了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里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为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么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速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里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睑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发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里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舍。
  “没有如果,我会到死守着他等你回来。别说了,快走吧!”
  小夏说着也钻到桌子下面去。伸手抱住万里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昏迷得舒服点,并且再也不看向阮瞻一眼。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其实她很想看阮瞻一眼,可是怕一看到他,自己就又会软弱。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情况的凶险!万里的命,也许只差这一秒钟。
  阮瞻咬紧牙关,在空中画着什么,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脚踏出。落步时已经到了那条岔路上。
  他要快,不仅是要夺回万里的命,还有小夏的命说不定也在毫厘之间!
  天空中开始滚起了闷雷,不怎么明亮的闪电在丛林上空划过,像是穿梭在他身边一样,只是追逐他,逼迫他,告诉他一个字——快。
  他向前跑,努力注视着周遭的一切。感觉着气息,却什么也没有!跑了一段路,雨下了起来,他也焦急得要疯了!
  万里!小夏!一定要坚持住,要等他回去!他心里念着。眼睛还是四处搜寻!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劈过,十几秒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带着雷霆怒吼之势骤然炸响在头顶,一颗老树不幸遇难。
  随着老树被从中间一劈两开,一声惊叫从树后传来,然后其后的草丛开始东倒西歪,有一个人影从中间穿了过去。
  阮瞻抬脚就追,在树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只鞋,绣花的鞋,很旧,很破,但看得出鞋面上绣满了花。
  是一只花鞋。
  他没有犹豫,向树林深处追去!
  同一时间,小夏却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有坚定的信心也不错,但是该怕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少。
  好在有万里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昏迷不醒,但她还是感到他在陪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此时雨又下了起来,一阵阵的山风拍打着竹门,像是有什么要挤进来。四周漆黑一片,可是她因为被阮瞻在眼皮上划过血符,所以看得很清楚。
  吱呀——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从桌子下面,小夏只能看到一双脚飘了下来,没有踩地,也没有迈步的动作,但脚步声却和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接着又是一双脚,然后还有第三双,都是赤着足,穿着普通的黑布鞋。
  “阿簸、阿米,客人怎么还不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小夏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不让她睡床的苗女!可是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吗?如果她是存在的,那么其余两个一定是她的父母,那么这岂不是一家鬼开的店?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家鬼店!可是阮瞻那么有能力,是什么让他压根也没有发现?
  她抱紧万里,生怕他被发现。虽然阮瞻为他们画了隐身符,万里也是斜依着,可他太高大了,双腿伸得长长的,如果那三个鬼发现桌子挪动了位置,飘过来搬动的话,踩是不会踩到,但一定会踢到他的脚!那他们就会发现了!
  血木剑也不对劲,明明就放在她手边,可不知为什么没有发出遇邪就会散发的美丽红光!
  “蓑衣赶鬼忙哦!”从没出过声的女人开腔。
  这句话说完,三个鬼突然不作声了,齐刷刷并排站在距小夏不到二尺的地方,好像在等什么客人到来!
  蓑衣?不是那个梦里看不清脸的怪人吧?
  第十四章 蓑衣鬼
  小夏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发现。想到那个斗笠下永远看不见的脸,冷汗无声的滚落下来。
  她紧张万分,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但又怕时间过得快,那个蓑衣怪人会早于阮瞻先到!可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梦里清脆的铜铃声在雨中响了起来。
  沉闷的雷声和纷乱的雨声中,叮铃的声音就直直钻进人的耳膜中!感觉很远,但又好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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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是个梦吗?还是梦中的情形要重演一遍!小夏一时分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时间容她来分辨,她只是一手搂紧了万里,一手死死握住血木剑,这是她在这危险未知中仅有的依靠!
  门自动打开了,没发出任何声响,然后一双脚夹带着风雨闯进了小夏的视野。
  小夏只看到蓑衣的下边缘,眼见着雨珠不断的滚滚而落,地上却不见水渍。
  “他”在门边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向桌子这边走了过来。小夏心脏发紧,不自禁的向里面紧缩,更紧的贴住墙壁和万里。
  “他”穿着一双花鞋,崭新崭新的,鞋面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已经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颜色,各色丝线堆砌得极其艳丽,在雨地里走来,却还一尘不染。
  然而最诡异的是——鞋里面没有脚,蓑衣的下缘和花鞋之间也没有腿!
  他不是人。是鬼!和那一家三口一样是鬼,可是为什么血木剑没有像平常一样,遇邪就会散发出美丽的红光,而只是剑柄在微微的发热?!
  小夏不明白血木剑是不是坏了,只见“他”一直走到桌边,却又不坐下来,只僵直的站在那。近到她可以看清蓑衣的纹路和上面不断滴落却又有不会掉到地上的水珠。
  只听他摇了一下铜铃,就又有一串“人”跳了进来,排成了一排,站到了里侧。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用麻绳串着的、头罩白色布袋的怪人。问题是他们站的位置与那一家子和蓑衣鬼成了合围之势,把桌下的小夏死死围在正中。
  眼前的形势诡异极了,店里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且漆黑一片,不过却又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常的店家在招待客人,只是店主不是人,来客也不是人。
  寒冷的山间夜里,小夏却汗透脊背,还要拚命抑制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只希望这些鬼快点歇完脚快点走,假如鬼怪们在赶夜路时确实也和人类一样要歇脚。而且对方不是对他们持有恶意的话。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漆黑的雨夜,瑟缩在桌子下面的小夏也看见那个蓑衣鬼慢慢弯下腰来,那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对着她“看”!
  原来他知道她藏在这里!
  “别·让·他·们·摸·你·的·头!”他一字一顿的发出古怪的颤音!
  什么意思?小夏惊骇得楞住了。
  然而不等她反应,在那雷霆雷声响起的一瞬,蓑衣鬼突然掀翻了桌子!
  小夏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觉得自己像躲在柴草里的羊羔,突然暴露在野兽的眼皮底下。
  她吓得动不了。却发现围着她的东西也不动,只是盯着她这个方向,仿佛并看不到她,只是感觉到!她试着动了一下,几个鬼就开始认清目标一样,向前跳了一步!
  小夏这才意识到,阮瞻的隐身符使她和万里免于被看见,可是他们的呼吸无法隐藏,一动的话更会发出声响,所以那些鬼怪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还有,血木剑虽然有些异常,但对这些鬼怪还是有着无比的威慑力!
  可是那个蓑衣鬼为什么好像看得见她一样?是她功力高深,离她距离近,先一步觉察到她?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它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不要被摸到头顶?!那它为什么不攻击?也怕了血木剑吗?
  几秒钟的时间,小夏必须做出决定!
  如果这些鬼怪是受命致他们于死地的话,万里就是最危险的,因为他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本来血木剑会保护一定的范围,可是对手太多,如果它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就算她有血木剑也会顾此失彼。
  何况,她没有灵力,不能让血木剑如钢铁般坚硬,如果打在虚无的魂体上当然没问题,如果是僵尸一样的实体呢?那被串成一串的蒙头鬼跳到地上时“咚咚”作响,看来不是容易对付的,她不能让阮瞻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毁在自己手里!
  而且,血木剑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她引开这些东西,而把血木剑留在万里身边,那样就算蓑衣鬼看得见万里,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办法!
  她这样想着,怕得要死,可还是逼迫自己做出行动!
  她屏住呼吸,慢慢慢慢的把万里平放在地上,扯起他身上的套头衫的衣领,掩住他本来就微弱的呼吸,让那些鬼怪失去追逐的目标,然后把血木剑放在他的怀里。
  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近在咫尺的蓑衣鬼和对面一排随时准备攻击的“敌人”,只见那蓑衣鬼根本不动,看不见的脸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而那些鬼怪则随着小夏极轻微的动作慢慢靠近。
  此时血木剑开始有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现了,这样小夏松了口气,这证明万里可以安全的呆在这里,况且墙壁上还有阮瞻的保护符。
  她见围着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已经没有逃出的机会,干脆脱掉一只鞋,一下子从圈子上方扔了出去!
  “呼”的一声,那一家三口和五个连成一串的僵尸一下子涌到掉落鞋子的楼梯处,而那个蓑衣鬼则突然向小夏扑了过来。
  小夏本能的一闪,蓑衣鬼差点扑倒在万里身上,因为血木剑就在万里怀里抱着。惊得它像牵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把身子立了起来,并飘出去好远!
  这下小夏彻底放心,知道血木剑可以保护万里,所以再不犹豫,趁那几个鬼怪还没有返回来之机一下子奔到门边。她想跑到山林里去,那样回旋的余地大些!
  可是,她出不去!
  蓑衣鬼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这才想起。蓑衣鬼是看得到她的,她想的引开这些鬼怪并自保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现在也只有利用地形乱逃一气了!
  想到这里,她再不犹豫。蓦地蹲下身子,堪堪避开了蓑衣鬼的一抓,也没看清它有没有手,差不多是滚到了杂物室门口。眼见着那一串怪物身上的麻绳全部绷断,真如僵尸一样,伸直手臂向她逼来!
  别让它们摸到头顶!
  小夏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句话,但总觉得这话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的头部被碰到。原来她还想利用暂时不呼吸和不动来躲避袭击,可自从发现蓑衣鬼看得见自己后,这计划就行不通了,只能狼狈的逃窜。
  但那蓑衣鬼却并没有追她,只围着昏迷不醒的万里转。只是血木剑隐隐的红光让它无法接近万里,可它却一付不死心的样子,让小夏在逃窜中还不时要分心看着那里,好几次险些被抓到脸上。
  雨夜中漆黑的野店里,一屋子的鬼在追她。有五个脑袋上带着白布袋子的僵尸一样的东西,还有那一家三口,每一个都是面孔惨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更是变得惨绿,七孔流着血!
  害怕,她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万里那里的情况,只见蓑衣鬼围着万里转悠了半天,突然趴在了地上,努力伸长了手。
  它的手掌慢慢从蓑衣下伸了出来,黑乎乎的,就像粽子叶子包着的东西。同样的,还是看不见手臂,好像无形的手臂在向前伸,而且非常有弹性,伸长得超过了人类概念里的界限,直接去触摸万里的头顶。
  受了重创一样,它在触了万里的头顶一下后,蓦然缩回了手臂,委顿得没有爬起来!
  小夏呆住了,也忘记了跑,也忘记了呼吸,因为没有蓑衣鬼的暗示,那些鬼怪失去了小夏的信息,也停止了攻击。一时间,店里寂静无声!
  半明半暗中,万里忽然慢慢张开了眼睛!
  他醒了,小夏本该高兴的,可是下意识的,她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和绝望让她的心脏都无法跳动!
  万里的情形不对,真的不对,他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木然,僵硬,恐怖,没有感情!
  一阵阴风吹过,他就像随风飘起一样,那么高大的男人,无声息的就直立了起来!
  “万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夏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随着她的声音,异动四起!
  先是周围的鬼怪开始向她的方向扑过来,再就是万里突然扭转过头了,直直盯着她!
  她知道万里看得见她,因为同样是阮瞻画的符,虽然外界无法看到,但他们互相是可以看得到的。
  可是那不是万里了!虽然他有万里的身体,有万里的脸,可是万里从没有用过这样没有感情的眼神看她,他从来都是那么温暖,那么和煦,使她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温柔的!
  她要哭了。特别是当他像其它鬼怪一样向她冲过来时,她几乎大哭着跑开!
  那不是她的万里了!
  店里的追逐仍然在继续,可小夏躲得越来越惊险,她心里绞痛着,手脚就慢了下来,最终被那个小苗女狠狠抓住手心。
  “她睡我的床!”她尖叫一声!伸出已经成为爪子的手,拚命扣住小夏的喉咙!
  小夏呼吸困难,意识散乱,只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万里,可他竟然没有反应!
  死就死了吧!
  小夏闭上眼睛,绝望得不想挣扎,因为眼前的万里已经不再是她的万里了!
  第十五章 一夜
  “嗯”的一下,万里“跳”了过来!他凶狠的看着小夏的方向,眼里闪过血红的光芒,妖异又暴怒,杀气腾腾,一付要把人撕成碎片的霸道模样,连那小女孩都骇得鬼叫一声,闪得远远的。
  “万里,回来!”小夏什么也顾不得了,在这生死关头才感觉到,万里就像她的手足四肢一样重要,决不能失去,“你醒醒!”她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猛摇,情绪已经从最初那种令人心碎的痛心,渐渐转化得夹杂了一点气愤。
  他不能骗人!他说过的,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和阮瞻一样强,他们曾在大学时代和一群人拼酒,明明酒醉了却还能谈笑自如,驾驭着自己的情绪和行动,等赢得赌约后才抱头大睡三天!
  现在怎么了,只是被一个蓑衣鬼摸到了头顶,他就迷失了自己吗?不能!他不能那样!
  “你给我变回来!”小夏见万里仍然僵直的站着,急得拍打他的胸膛。
  万里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右手,正当小夏欣喜于他有反应时,他却把手伸向了小夏细嫩的脖子,然后紧紧握住,单手就举了起来!
  小夏登时呼吸困难,窒息使得她的手臂也抬不起来,像一件衣服一样被挂在万里的手上!
  要死了吗?死在万里的手里?那个比哥哥还要亲的人,从没有和她发过一次火的、最好的朋友的手里?那个她曾经以为,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手里?
  “掐——死——她——!”那个因为拚命摸了万里的头顶,而被血木剑的剑气伤得委顿在地的蓑衣鬼,突然用颤抖的古怪声音叫了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那一家三口的苗鬼在一边拥挤着争执。再加上一直沉默的五个罩着头的鬼怪一直跳着,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献祭,而祭品正是小夏!
  她的腿软弱的蹬了几下,但毫无用处,万里还是面无表情、神志不清的样子!
  据说人死前是会流眼泪的,所以小夏在失去意识前落下了眼泪。一串串落在万里的手背上,而且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一瞬间,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散发出久违的温柔黄光,因为万里是高举着小夏的,所以那光芒直接刺入了万里的眼睛!
  万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红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迷惑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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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了?”他轻喃一句,无意间解除的邪术让他的手臂再也无力高举。手一软就把小夏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夏只感觉脑袋“砰”的撞在竹地板上,并没有感觉头痛,只是猛得冲入肺叶的新鲜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难受得身体团成一团。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体,疑惑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念。意识到是自己伤害了她。
  “我做的?”他又低语了一句,但没有等到再有能力思考,就觉得一阵眩晕,再一次昏倒在地,倒在小夏的身边。
  不用吩咐,那几个鬼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又扑了上来,一付要置二人于死地的狠劲。只不过那一家三口比较灵活,直接趴到地上来攻击,而那五个僵尸不能弯身,只是沉重的跳过来,要把躺在地上的二人压扁!
  阮瞻!小夏心里念着,希望他能及时回来。
  但阮瞻没有回来,反而有一声奇怪的哨声传来,就像树叶吹出的那种,单调而尖锐,那几个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虽然喉咙中还在发出“呵呵”的不甘心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动作却停了,不敢上前一步!
  小夏停止了咳嗽,费力的拖着万里往后缩,不明白上什么暂时救了他们,可她看那几只鬼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可能过不久还是攻击,而血木剑在刚才万里起身时落在了门侧,所以她没有依靠,但必须多坚持一阵,一定要等到阮瞻回来。
  此刻的时间,在小夏眼里是用微秒计算的,连每一次呼吸也紧张得分成几段来完成,一边后退一边还要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敌人的异动。
  不要变!不要变!阮瞻快回来!阮瞻快回来!
  她心里紧张的念着,疲劳和刚才万里无意间对她的伤害让她手脚发软,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祈祷起了相反的作用,阮瞻还是没有出现,但鬼怪们又开始动了起来。
  慢慢的,围着他们的圈子在缩小,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了她,就像她已经被埋在了土里!
  轰隆——
  又一阵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那些鬼怪受了刺激一样,忽的疾飘过来。
  小夏惊叫一声,张臂搂住万里,连头也不敢抬,闭上眼睛等着攻击来临!
  闪电的强光中,饭堂内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波平静的水面上掉落了什么,荡起了涟漪那样。接着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迈步是如此之焦急,但动作却那么潇洒随意,好像一步就从遥远的地方踏入了整个房子的中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同时左手虚空画符,朝小夏的方向一指,率先扑到的鬼怪立刻如同扑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阮瞻!”小夏又惊又喜的叫出声!
  “别怕!我在!”阮瞻回过头,微笑了一下,回答着。小夏登时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和温暖了起来!
  “没事了,他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着,同时扶起万里,让他半依在自己身上。“你也会没事的。”
  她安心的呆在阮瞻设置的结界里,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阮瞻力斗鬼怪。
  只见阮瞻用左手虚空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符咒,拖着长长的尾,然后一指那一家三口,它们三个立即如同被吸到一个无形的圈子里一样摔在一起。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玻璃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出自于那三个鬼魂之口,它们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原本惨绿的脸此时扭曲变形,变得赤红,像是烧到一半的碳,两只眼睛更是发出火一样的光。
  “放了我们!”它们惨号着,三具形体一会儿透明,一会儿黑沉下来,一会四肢和五官脱落。一会儿又凝聚成一团,拚命撞击那看不见的包围,但又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去!
  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没有一丝怜悯!
  他见那受创的蓑衣鬼身子慢慢隐没,好像要遁走,但又同时指挥五个僵尸来袭击他。好为自己争取时间。冷哼了一声道。“留下来的好!”说着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气,同时右手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道符咒,连同那无形血气,箭一样射了出去!
  “啾”的一声惨叫,那蓑衣鬼已经隐去了一半身体。此时却如同被个看不见的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任它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能挪动分毫。
  阮瞻冷冷地嘌了一眼像一堆乱草一样伏在地上扭动的蓑衣鬼,动作潇洒地一转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三个僵尸的围攻,几步就走到门侧去,一俯身抓起了血木剑。
  血木剑握在了阮瞻手里,立即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平时那样的红光大威,但也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并且不停地微微颤抖,好像回到了主人的手里兴奋莫名!
  阮瞻右手握着剑,慢慢抬起手来指着那五个乱跳的僵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冷冷看着对方。
  血木剑在阮瞻地手里,就不再是木剑,而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利器。虽然僵尸扑过时带器的腥风十分骇人,窗外的急风骤雨也敲打得正急,但阮瞻丝毫不为所动,以静制动的姿态给了在一边紧张观看的小夏以无比的信心。
  那五个僵尸是没有感官,只被控制的简单怪物,所以感觉不到那三个苗鬼和蓑衣鬼的惨状和恐惧,一个劲地朝着有人气的地方猛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它们没有计划没有先后,以至于相互间自己先碰倒了三个,只剩两个攻击了过来。
  眼见它们扑到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阮瞻不慌不忙地右手挥剑,不是刺,而是剑削向其中一个头颅,而左手却虚空划着那个像鱼刺一样的符,简单的动作却夹带着风声直指向了另一只!
  “啪”的一下,右手边的僵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身体摇晃着又前冲了几步,在阮瞻一闪身后扑倒在楼梯边上,而左手边的这只却被那个虚无的符咒打中了胸口,竟然向后飞出好几米,像画一样被钉到了墙上,头也喀嚓一声掉落,却仍然裹着白布的袋子。
  这时,那三只僵尸也近地身来,阮瞻一矮身,让过了它们的猛扑之势,反手挥过两剑,也没什么招式,只是快速地斜砍僵尸的头,看样子是专门对这个地方下手的,眼见着那两个也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最后那个,由于一扑之势力量太大,一下子撞到门上,竟然连身体带门一起摔到了雨地里中,阮瞻也没有追出去,一下施展了他的火手印,躲在最里面的小夏只看到瓢波大雨的屋外空地上,一团奇异又美丽的火燃烧了起来,中间还爆出一小簇火苗!
  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松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干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凶猛的僵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里,有法术的人被称为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着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着,惊恐得无以复加。
  “可惜,没有什么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着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艳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么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着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着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着。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里,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着,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着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着,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只,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着小夏,深恐她受了什么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么办?”她指指剩余的那四具僵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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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着阮瞻做这一切,发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么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么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瞻坚定有简短的回答。
  战斗停了,雨也停了。
  第十六章 三天的生命
  他们在竹屋一直等到天亮,早上才要离开,就见一群山民簇拥着一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往这里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正是从那蔓来。因为这店的主人也是村里的人,而前几天这店一直闹鬼,所以店主一家三口回村去请道公来驱邪。
  小夏见了店主一家,吓得差点叫出来。看那模样可不就是昨晚的那三个人吗?只不过那小姑娘温柔灵秀,店主夫妇老实和气,可与昨晚的凶狠诡异大不相同,这才想起阮瞻昨天说那三个鬼是幻化的。
  而阮瞻则对这些人推说他们是生态旅行者,想去村里看看。又说昨晚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只有野猫窜来好几只,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至于万里,则说是感染了风寒,目前昏睡不醒。
  山里人朴实好客,听说外来客遇到了困难,又是来他们这里旅行的,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上山。而当道公在野店里大大折腾一番后,万里竟然醒了过来。
  在回寨子的这一路上,小夏一直偷看万里的神色,见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噩梦一样。
  这反而让她内心中不禁产生了些许的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因为阮瞻回来后并没有和她说起是否追到了那个“下蛊嫌疑人”,而万里好转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到村寨后,他们被安排住到了村长的家里。下午的时候,小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里藉机和阮瞻讨论在野店中发生的事情。
  “别告诉我这个山村鬼事只是意外情况啊!”万里趴在阔大的木窗边上,欣赏着村长家木楼对面的山林景色。
  阮瞻没说话。
  这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一定是他们要调查的人出来搅局了。不过听村长他们的意思,那个店是在几天前开始不干净的,对方不是能手段高超到可以遥控,就是后发而先至。根据他们一路上行程的艰辛来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只有时空扭曲术。
  而施展时空扭曲术的前提是必须有目的地的信息,也就是说,施术者要到过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推断“杨幕友”来过这里。住过这里,甚至和这里有着极大的渊源!
  “那么那个黑色液体是怎么回事?”万里又问。
  “那是蛊,你中蛊了!”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阮瞻有点恼火,他为了万里的意外要急死了,他竟然说还好?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对付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不知又要搞出什么花样?‘还好’的意思就是幸亏是我中了招。如果是小夏中的,我会心疼,如果是你,那么以后谁‘保护’我?”万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别肉麻!”
  “看来这个蛊很厉害,从小到大你都很少那么烦躁的。”万里轻笑,“告诉我有多厉害?”
  阮瞻习惯性的皱眉,“我对蛊术并不在行,所以,我不知道!”
  “哇,不用那么直白吧。好歹给病人一点信心,这点心理暗示你总该懂吧?你来的时候不是猜到这里曾经蛊术盛行,特意恶补了一下蛊术的知识吗?”
  “蛊术是一种秘术,近年来已经近乎绝迹了,我知道的非常少,况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他施的蛊术我甚至没有听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倒是问过那个道公。”
  “我说你怎么和他谈了一路。我还以为是南北神棍交流骗人的经验哪!”万里总是喜欢挖苦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为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里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僵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为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恒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么鬼蛊的,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着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于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么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里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么,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速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为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于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么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复。”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里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发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着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里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里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么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着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么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么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着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为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宁,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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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你猜她怎么说?”
  阮瞻低着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泄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里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么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为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第十七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上)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因为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牛,还听说抹上牛的眼泪可以让人得阴阳眼,结果就跑到牲畜棚去看。而这个村寨的木楼都是二楼住人,一层的侧面是牲口棚,那两个男人又是站在窗边对话,所以她在无意中全听了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万里很多!
  一直以来,她接受他的帮助,享受他的宠爱,那么自然,那么心安理得,从没有想过回报,仿佛他对她好是应该的事。这是多么可鄙啊!
  现在他还有三天的生命,她要拿什么还他!
  一想到从此看不到他鹿一样温柔善意的眼神,听不到他用半挖苦人半认真的语调说话,感觉不到他温暖和煦的气息,她就受不了!
  阮瞻说了,决不让他死,她也一样,哪怕拿她的生命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虽然我从小到大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这也不能怪我,在心理学上,这也是要引起你注意的一种方式。”万里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们既然是那么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总是想让你发火。哈哈,还真让我成功了一次,娜娜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气得和我打了一架,唯一的一架,多么难得!”
  “是啊,然后我们鼻青脸肿两个星期。”阮瞻的声音传来,语调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放松了些。
  “可是小夏——是不同的。”万里说。
  “是不同。所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狗命,让你好好去爱她吧!这次你没有和我抢。因为她并不是我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阮瞻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楼下的小夏的心也冷了。
  “可她喜欢的是你!”万里说,“我开始时对她是当个小妹妹一样,因为她比较冒失,自己还不知道。总是让我觉得有趣,产生保护感。可是后来看她喜欢你,我觉得我并不了解自己的心,因为我不想把她给你。”
  “她会喜欢你的。”阮瞻说,“因为我不会和你抢。”
  “不是这样说啊,好像是你成全我一样,如果我能活下去,咱们还是君子之争。”从万里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对死亡的恐惧,“目前这样其实是我的失误。我和她是因为我的离婚官司而结识,那时候我才走出失败的婚姻,不想再和女人有瓜葛。所以人为的划定了界限。她是个敏感的丫头,当然不会越界。结果我们越来越熟悉。弄得现在像是左手握右手,完全没有了感觉,然后这时候你这混蛋又出现了!”
  “你干什么去?”阮瞻问,听语气好像万里要下楼一样。
  “我拿一点刚才吃的米糕,还真好吃。我死到临头了,当然做个饱死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还不行嘛。可我还是想吃。”万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下楼来。
  小夏连忙抹干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快速从后边绕过去,正巧赶到万里走下楼梯的一刻走进了大门。
  她尽力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万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围在他身边转,跟着他逛整个村寨,而阮瞻则从她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她想他是去拚命寻找解救万里的法子去了。
  晚饭后,阮瞻又出去了不过临走时把血木剑交给了她,“周围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但万一有昨晚的情形,只要你不离开木楼就会平安。”
  “村里不会有事吗?”小夏很怕带给无辜的人灾祸。
  “他还没那个本事袭击整个村子!而且我布了阵了,别怕。”
  “嗯,我不怕。只要能解了万里的蛊,我什么也不怕!”
  阮瞻有一瞬间的疑惑,以为小夏发现了什么,但见她也没有什么哀伤的神色,也就没有深究。因为万里命悬一线,而他根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里,所以他前所未有的焦急,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用,并开始痛恨自己从前封印自我的行为。
  他这一下午东转西转,一直在打听各种可能的线索。他想知道那个蓑衣鬼的前身是什么?从她穿的花鞋上来看,她死的时候是新娘,而鬼蛊是要在新死的人身上下的,这样就可以把两个线索合成一个。
  据村里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寨附近,只有在文革期间死过一个新娘。她是苗女,爱上了个知青,但父母逼她嫁给寨子里的小伙子,她在结婚当天投江了!
  阮瞻知道村民口中的人就是那个蓑衣鬼,因为她不停的从身上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人在六几年就存在,并且会了这种蛊术,但这和黄博恒的年龄不附,难道是“杨幕友”?
  那么那个怪人是怎么回事?他(她)也穿着新娘花鞋,虽然很破旧了,但确实上一模一样的?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还有,黄博恒是出自这个村子,可是拿着他的照片在村里问,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造假吗?如果造假为什么要拚命阻止他们来这里?这山村里有什么秘密?
  关键是那个怪人,他(她)是谁?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山林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他感觉那个怪人是明白这一切的,因此必须找到他。
  这山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存心要躲起来,真不知道要怎么才找到他,可是万里却还有三天不到的生命!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系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为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肉体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系。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里追踪那怪人的踪迹。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着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为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着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里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么?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里坐着,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么事来。
  “我是什么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着。
  “那么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么个娜娜,小夏心里就惦记着这个人,想知道是什么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历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里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里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暧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么,至于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松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着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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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历——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为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么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为他们仿佛是我们十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里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眼睛不好,放着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家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为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准备去一座著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为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为我们在山里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里,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为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着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么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向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么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众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么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着走着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着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里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着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么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里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里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么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里会有什么!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么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第十八章 暑假旅行的故事(中)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为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里躲雨。可能是太睏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着了。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为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着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为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发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里是不一样的。那时顺着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着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为什么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么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么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于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发现水里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发现水里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里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里。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里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于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为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阴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么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复的,当时他的手段可连现在的一小半也没有。
  可他毕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大叫着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先不要乱扑腾,然后揉揉眉心的阴阳眼位置就潜下水去了。
  他潜了很久,可以说是太久了一点,而且无声无息,好像被水卷走了一样。我吓坏了,以为他出事,就忘了他的嘱咐,也潜了下去。
  水又冷又黑,我潜得不深,手电筒聚起来的光还能透过水面,让我能模糊看得见一米之内的东西。我是在挣扎着却又摸不到的娜娜身边潜下去的,可是在水下,我没看见她身体的其它部分。就是说,娜娜的头与肩在水面上,可是水面下却什么也没有!
  我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水,再仔细看,确实什么也没有,而水面上挣扎的“娜娜”还在呼喊,岸边焦急的同学们也在应和,而阿瞻则根本看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我连游带拉的爬上岸去,因为我在水里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所以想拿一只防水手电,再封在塑料里,然后下水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我一边让同学帮我弄那个简易的水下照明灯,一边跑去看系在阿瞻腰上的绳子,想把他拉回来,但一拉绳子,发现那头没有任何接力,原来绳子早就断了!负责阿瞻的那位同学太焦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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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情况更紧急了,男同学都吓坏了,女同学在一旁吓的直哭。我怕再有什么人出事,所以没叫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回去,但游到一半时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看到赵江瘦弱的身体跳入了漆黑一片的水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听到岸上的同学乱喊一通,也听不清什么了!
  我顾不得他。一心想找阿瞻和娜娜,虽然水下面的事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再怕也要下去,不然可能会永远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
  我奋游到“娜娜”身边。但好几次水流都把我冲开,直到我借助几块突出的尖石的帮助,拼尽全力才到达我的目的地,但同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击得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何能浮在那里不被冲走,而且十几分钟,一直呆在那里!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射着,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么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着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着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着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里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发,可此时“她”的长发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为是娜娜,并有着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着“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发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发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着对着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里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着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只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随身带着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重重的落在水里,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么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么艳丽,丝绣的花朵那么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着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着我们,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么?”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么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别扭头看!”阿瞻大声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里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刹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第十九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热辣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于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为雨,好象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发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为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为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棍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么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么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里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复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么?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着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里,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松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么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象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着阿瞻一边倒数着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象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着。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去,什么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着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么,非追到不可,于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钟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着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为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赤裸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着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着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象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着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阴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发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着的是一只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着,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着,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只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着那柄小血木剑,对着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发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象是陷在软泥里,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仿佛是铁皮罐头一样,脑盖部分被掀开了一圈,向后翻了过去,在大大敞开的部分,一大群蚂蚁和昆虫从里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里,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么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着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眼眶里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象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么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了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发布命令,“但是我们不要用绳子了。干脆手挽着手,而且千万不要松开。万一松开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动,叫我过来看!”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着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有塞在我手里,“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回荡!
  “儿啊。多么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象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象婴儿,怎么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象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象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着,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于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着的双手,捂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着一件丝绸的红衣,哭着叫着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着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发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布,有一个女生不见了!
  这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长时间的惊恐和黑暗,让同学们开始骚乱,开始出现各种意见,不再意见统一;饿!
  有的说,那个女生不听话,放开了大家的手,是咎由自取,不能为了救她而危害到其它人的生命;有的说,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家多少人来就应该多少人走;有的说要留在原地等天亮;有的说要尽快走出密林;有的说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有的说大家应该分散开,这样生存的机会更大!
  但总之,想要先逃命的人多,主张听阮瞻的指挥,并救回那女生的只有我、娜娜和赵江三个。阿瞻则根本不表态,只冷冷的看着众人争执!
  “你们安静点,这样吵嚷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样子比较狰狞还是我的声势震住了那些人,反正我一叫之后竟然安静了些。但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树林中又响起女人和怪婴的对话。
  “儿啊,不要乱跑,那些坏人又要割开你的头啦!娘没有针线给你缝啦!”
  “可是娘,这里太冷了,放我出去吧!”
  “啊——”又一声大叫传来,却并不是树林深处的母子两个,而是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
  他象看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冲出人群,跑进了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反的密林,拖长了的声调一直回荡,又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在树林中跑了一小圈于冲了回来!
  他一边叫一边跑,又冲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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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4 12: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
  没有了头的那位同学,却像是看得见一样,直冲进了人群中,随着大家的惊叫躲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他脖腔中的血也在这时候才喷了出来!
  冰冷的雨滴,温热的血,差不多喷溅到了每一个人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让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了这种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当场让两个女生昏倒,还有一个男生大叫着向水潭方向又跑了回去。
  “我不走啦!我要回去!我要回——”他越跑越远,任我们在后面如何拚命呼喊也叫不回头!我们全体惊惶不安的等着,生怕又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异动!
  此时,雨停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见那个跑走的同学没有遇害的情况,有人开始这么提议。
  没人回答他,因为每个人都不确定,我们就像是猎物,被黑暗山林中未知的东西追捕着,驱逐着,直到我们全部死在这山里为止!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着,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回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着。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着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阴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洞藏在里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发狂的行为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仿佛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到处弥漫着那种不如放弃抵抗的情绪!
  我急坏了,对着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没有用处。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家真的都活不成了!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阿瞻突然走了过来,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女生,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下一个,直到打到第七个时,其它的同学才被镇住!
  “想死不是吗?那还怕什么耳光?”他嘲讽的说,“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鬼哭狼嚎,有本事分头走,钻进林子里去,反正不也是死嘛!”
  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发飙给镇住了,一句嘴也不敢回。全楞在当地。因为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连话也不多说,这种大发雷霆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而现场一静下来,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唱着歌,但阿瞻可能气坏了,大喝一声,“闭嘴!”竟然把那怪声也震得停止了。
  “想死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想活就马上给我蹲下!”阿瞻大声说,“而且如果谁再不听话,我发誓决不带着他走出这个鬼山!”
  他的气势和他话中的那个“鬼”字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大家都默默的蹲下,不吭一声,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阿瞻见局面稍微控制住了,就向我招招手。当我走近他身边时,他随手画符,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突然隔绝了,这才知道他是怕我们的对话被听到,所以设置了结界。不过那时他的功力相当差,所以那结界很小,只够我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容身,不然他可能会把所有人都保护在里面,那样也不会出那么多的事了!
  “现在我们不能继续走了。”他低声说,虽然有结界,但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怎么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离开那里追出来。”他懊恼的皱眉,“可能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附在我们的东西上了,因为按理说,魂体是不能离开埋骨地很远的,除非有东西可以附着。”
  “这两个很凶啊!”我说了一句。
  “没错,肯定是横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那么我们要退回去吗?”
  “接近他们的地盘会更危险!你傻了吗?”阿瞻瞪了我一眼,“问题是现在正是半夜,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山路,密林里可以隐藏更多的东西。”
  “那前进也不行,后退也不行,我们等在这里吗?”我也有点急了。
  “没错,就只有等,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这两小时看来会相当危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个计策才行!”
  “你有主意就说吧!我绝对服从。”我说。
  “这样,他们肯定看出这群人里,你和我是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两个各负责一边。”
  “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有两个,要一起对付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们还平静,等天色渐亮时肯定会有更狠的花招。相信你看出来了,这两个怨气冲天,不把我们弄死他们是不会完的。所以,我一个人回水潭去。他们一定以为我是抄他们的老窝,绝对不敢怠慢,即使不是两个都回去对付我、一路阻拦我,也肯定会回去一个,而且会是比较厉害的那一个,这样你们这边的生存机会会大得多!”
  “那你怎么办?”我有点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停的出事,阿瞻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阿瞻笑了一下,“我打不过可以跑,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有。而你们是不能呆在这里的,最好有一个开阔的地带才行。”
  “可是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开阔地去?”我急得没法儿,“即使我们烧山。这大雨才停不久,树湿成这个样子。也是燃不起来的。”
  “我可以用符咒试一下,但不能让除你外的任何人知道。”阿瞻说着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力划破手指,并且扯开我的外衣。在我贴身的白T恤上写满了血符。
  “我们烧出一片空地,你要保证让他们不看到我,好让我抽空在地上写几个血符咒,这多少会有点阻挡作用。但我走后,如果留下的东西要袭击你们。一切就都要靠你了。血木剑你拿着,虽然它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你,还有——娜娜!”
  他说着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为你我都保不了那么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里,无论有什么诱惑,无论觉得这里多么危险,其它地方多么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为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里。
  “阿瞻,你要去哪里?”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为整晚我们都处于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里,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里,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着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里,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么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里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着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为火,因为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骚扰,可是也因为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着,“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着在一起,身子挨着身子,胳膊挨着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着,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逼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着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发了脾气,声音阴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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